进了房,许庚就把两个碟子摆在卧房内的圆桌上,黄豆装在其中一个碟子里,然后回想着白天庄主吃饭的样子。他吃完饭,在等待许晏之的时候,都在尽量不着痕迹地观察许晏之。
许庚一边想着许晏之拿筷子的样子,一边纠正着自己的手势,然后尝试着一颗一颗将黄豆从一个碟子里夹到另一个碟子里。
当许晏之进到卧房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情景。
许庚聚精会神地对付着眼前的黄豆,甚至连许晏之推门进屋的动静都没有感觉到。
许晏之略微地吃了一惊,其实中午的时候自己虽然说了让他好好练习,也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这个影卫倒是当了真,竟然想出这样的方法。
虽然许庚握筷的手势已经改成正确的样子,但明显让人感觉得到他的别扭和吃力。平时善于使用各种暗器的手,这时却变得笨拙异常,黄豆经常还没夹到碟子里,就先掉了下来。
许晏之看了一会儿,便走过去,这时许庚总算感觉到有人靠近,忙放下筷子站起身。
“庄主。”虽然庄主让他改呼名字,但许庚觉得与庄主两人相处时,还是该有一定的规矩。
“恩,不错,很有心。”许晏之的语气虽淡,却也不掩饰其中赞赏之意,他们要在一起以亲密的身份相处至少一个月,他尝试着尽量改善他们之间的关系。
“我要去浴池沐浴,你也一起。”
许庚还没从被褒奖的喜悦中缓过来,却被接着的那句话吓到了。
他虽然猜测在这段时间,无可避免地要发生什么,但没想到还要跟庄主一起洗浴。他当然知道庄主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要单纯两人做个样子共同沐浴而已,但是共同沐浴对于他来讲已经是太冲击了。
许庚跟着许晏之来到凡庄中最好的浴池,就在天院旁边。
浴房外面站有四个婢女,见庄主带着那位公子过来,不用许晏之吩咐,便取了合两人身形的xiè_yī和中衣,端正地摆放在浴池边的矮?*虾螅便识相地退出去了,这些她们在过去的半年都做得很熟了;
弥漫的水雾没能渲染出什么暧昧的氛围,许庚僵立在一旁,也不知道要怎样做。
许晏之开始慢条斯理地解腰带脱外衫,许庚不是没见过许晏之脱衣洗浴的情景,以前若是在野外,有时候许晏之要是想在溪水里洗身,总会有一两个影卫暗中保护。
等许晏之脱完衣服,下了池子,许庚还是站着没动。许晏之也不催,只是闭目靠着池壁养神,许庚见许晏之闭着眼,犹豫了一会儿,便快速脱了身上的衣服,下了池子,淌到池子的一个角落,将颈子以下都浸入了水中。
渐浓的水雾迷蒙了视线,许庚看到许晏之拿起手旁的一块帕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开始擦洗身体。
本来许晏之洗浴都是由刚才几位婢女伺候的,云萧在的时候,两人在浴室自然是互相亲昵地擦洗,趁着气氛再欢好一场也是常有。现在他总不可能让那个把自己的头都快泡到水里的人来伺候。
等许晏之泡得差不多准备出浴的时候,许庚已经快被蒸熟了,原本苍白的脸也蒸的红透,待许晏之换上衣服,踱步出去后,许庚才起身用帕子迅速擦洗了一遍身上各处,然后出池擦**了身,从换下的衣服中摸出那瓶许晏之打赏的伤药,就这样站着,一手撑开臀瓣,一手沾了药随随便便地抹了抹,便换上新的xiè_yī中衣,他刚才见庄主并没有穿外衫便出去了,也只好就这样走了出去。
而在外恭候的婢女,看到红着张脸有点不稳地步出浴房的许庚,相互递了一个了然的眼神。
回到卧房,便该是睡觉的时候了。许庚当然不是与许晏之眠于一张床上,像许晏之这样的人,除了心仪之人外,别说是与别人同眠一床共用一被,连近身接触都是极少的。许庚当然也知道,待许晏之上床休息后,他便躺到了房内软榻之上,这软榻非常宽阔,比起他自己房间里的床都要舒服。
一个时辰过去了,许庚还是睁眼躺着,他睡不着,许晏之的呼吸已经变得冗长,许庚转过头,正好看到头朝外躺着的许晏之。
暗处隐约能看到的安然睡脸,他已经非常熟悉。
有时他栖于树上,若是当夜月亮并不吝啬其光亮,他便能从打开着的窗户望进去,庄主的睡颜隐约可见,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这一夜便会很快过去。
这张睡脸已经完全是个成年男子的样子。
今天,庄主问自己是不是学过伺候人,其实他学过,而且他也伺候过。
他十四岁那年,老庄主正妻也就是庄主的母亲被人毒杀,老庄主为保护当时不过八岁的幼子,便从尚在训练并未出师的影卫中调出一人,也就是许庚,跟在幼子身旁做侍从,抽出了自己十影卫中的二人,暂为幼子影卫。那时庄主不过八岁,还是个小孩子,母亲的死对他打击很大,整日便是郁郁寡欢,许庚也不是个能逗人开心的人,便拿月俸天天托人出庄买些好玩有趣的小东西,或者搜集些有意思的小故事,交给其他侍从,让他们拿去逗庄主开心。
那个时候,夜里他总是要守在年幼的庄主房外,这不仅是老庄主的吩咐,而且那时候的庄主总是做恶梦,半梦半醒之间总是泪流满面或者像是被什么东西吓着一般痛苦地在床上翻滚挣扎,这时候许庚便会进来,轻拍着他的背,低喃些安抚的话语,这时年幼的孩子才会再安静下来,重新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