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黎闻言，心里忽然密密麻麻的疼了起来。

他说的蠢货是这个意思，穆黎看着易郝，满眼苍凉。

他终究是变了。

之前几个世界的记忆也在脑海里浮现，穆黎弯身触碰上易郝虚弱的灵魂，压抑着心底的难受，安抚着：“阿瑾乖，阿瑾会好好的，有我在。”

阿瑾。易郝瞬间厉色瞪着穆黎，啊的叫道：“我不是傅瑾，不再是那个蠢货，系统你不要叫我这个名字。”

他早就剥离那无用的本身了。

“阿瑾就是阿瑾。”穆黎柔柔的说，“我的阿瑾永远是最可爱的人。”

“叫你别说了，系统，你不过是程序设定的存在，你别来扰乱我。”易郝大叫着。

上前的穆斯顿住了脚，遥遥看着两人。

第51章 城

两人的对话有些莫名其妙，却也让人怀疑。

穆斯没有继续上前，不只是因为被突然冲出来的雪狼给叼住了，还是因为对这轮回事实的猜测。

傅瑾？系统？

“阿瑾，你只不过是被恨意给蒙蔽了双眼。”穆黎有些忧伤，摇着头一直走过去。

易郝赤红着双眼，灵魂被金色符印炙烤的系统感觉实在太过痛苦，撕裂般的痛感和消失的强烈恐惧让他犹如坠空，心底巨大的绝望和狂躁的不甘怒火高涨。而这个时候，却和他说，被恨意蒙蔽，蒙蔽？系统觉得这一切都是被蒙蔽的？蒙蔽，哪里是蒙蔽，他只是为了报仇，他做了自己最该做的事情。

易郝忽的哈哈大笑起来，他看着穆黎，眼底都是嘲讽。

“系统你这么说不过是因为你爱上了那个贱人。”

“你现在的程序都是因为那个贱人，你得对他好。”

他一声接一声，对系统的眼神也越来越鄙夷不屑。是了，他再不是自己的系统，所有的程序设定都是为穆斯设定的，会为他说话可想而知：“你不过是个没有自己思想的系统。”

穆黎心脏一缩，强烈的心痛那么深刻。

他闭了闭眼，上前，一把抱住了易郝：“阿瑾，我陪你。”

即使阿瑾现在对自己这般嫌弃，但曾经，阿瑾是那么依赖自己，对自己那么好。

他只是，曾经没有保护好阿瑾，让他生气了，穆黎坚定地，一字一字说道：“我会陪你的。”

易郝一愣，呆呆看着穆黎坚定而又深情的眼。

可这恍惚只是片刻，他啊啊啊大叫着，什么深情，前两个世界还不是爱上了穆斯，还毁了自己的计划。系统的爱还真是廉价，易郝咬着牙，低低道：“你想陪我？可我不稀罕，系统，你如果真这么在意我，不如替我魂飞魄散。”

他不想消失，他还没有报仇雪恨。

易郝视线疏忽望向了穆斯。

穆斯被雪狼王牢牢的用尾巴裹住放在脑袋上，保护意味十足。穿梭这么多世界，即使是那么恶劣的分|身，依旧那样的保护穆斯，分明都是恶劣的存在，可却不会去伤害穆斯。

凭什么，凭什么到自己身上，所有的伤害都对自己释放。

易郝恨意难平。

却不知，此刻雪狼王保护穆斯的举动不过是因为穆斯是他想要圈养的小美味，失去了可惜。雷傲牢牢锁着穆斯不让他上去，禁术的使用废去了他所剩无几的力量，整只狼只剩下吓人的外表，被挖空了所有的力量，空有虚表，所以他对着穆斯吼得更大声了，试图用吓人的声音让小美味不挣扎。

雷傲可是见识过小美味有多么在意他的母父，他可得看着点，一不留意，一只小美味就不见了。

小美味穆斯心底却没有任何救母父的想法了，聪明如他，虽然两人对话各种晦涩莫名，却也大抵是摸出了原因。穆斯之前一直疑惑完全成为废人的傅瑾是哪里来的那样的能力，现在也都有了答案，致他不断轮回的人，差不多就是这个系统了。

程序，设定，爱上。

楚锦霆，薛小斌，还有现在的穆黎。

一切的在乎保护是因为设定？穆斯嗤笑了一声，还好有过傅瑾经历的他，不曾沦落。

他深邃的瞳孔里满是漠然，只静静遥望两个人的戏剧，像是在看一场取乐于他的闹剧。

“替我，系统，你那么厉害，你之前可以把我的灵魂救回来，现在也可以。”穆斯的悠闲看戏，深深刺红了易郝，他的手从穆黎身上穿过，灵魂逐渐透明的他大叫着，迫切的渴望盯着穆黎。

穆黎心底这刻仿佛被一只手深深捏住，他在易郝的注视下，艰难的摇了摇头：“我现在办不到。”

他做那一切已经触犯了本身的责任，被剥夺了一切轮回为此用来抵过，现在连抵去过错的事情都没有办好，连自身都无法确保了。穆黎深深叹息了一口气，他看着易郝透明得仿佛要消失的身影，最后上前一步，身体和易郝重合。

重合的瞬间，穆黎的身体瞬间倒下，而后化成虚无。

同时，一串数据围绕的人的魂魄模样的身影抱住了易郝，那是穆黎。

被拥住的易郝哭嚎着不相信事实：“你骗我，你不可能办不到的，系统，你是不是爱上了那个贱人，所以不想帮我。”

穆黎沉默的包容着易郝，将他按到自己的怀里：“阿瑾，对不起。”

对不起让你难过了，对不起不能够如你所愿，对不起我心底此刻庆幸着自己再无能力帮你。

他甚至想着，就在傅瑾和穆斯同归于尽那一天就和阿瑾一起离开，那就好了。那么他的阿瑾还是处处依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