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便听见赤云宫传来摔东西的声音,浮生问身边的侍卫怎么回事,那侍卫只催他:“快点,你到了便知。”
屋里的家具摆设一并被摔得粉碎,南箓茫然看着四周,全然没有浮生所见的温柔和静,而似有些疯狂:“你们把深儿藏在了哪里?在哪里!”
原来又是一个发疯的……
不同于鹿鸣,浮生见着南箓此时模样,竟是有些心疼,放柔了声音,走进去道:“箓儿,小爷我在这里。”
南箓拿着一尊白玉观音的要摔的动作停住,慢慢回头看他。
浮生露出一个笑容:“小爷我才离开一会,你怎就生气了,箓儿乖,莫要气了。”
伸手去摸南箓的头,却忽觉脖子一痛,剧烈的痛楚卡在喉咙,无法呼吸。
南箓单手捏着他脖子,眼中的暴虐更甚,双目如同烧红的铁,原本倾世美貌,此刻却比鹿鸣发疯还要可怖:“你不是他。妖孽!你将我的深儿藏到了哪里?快将他交出来!”
浮生想摇头又摇不起,想说话喉咙又被捏着,只能无力地“咯咯”?*,双手去掰那脖子上的手,奈何如铁般坚硬,没有丝毫松动;
“谁也不能冒充我的深儿!”
“咯……咯咯……”浮生恐惧地看着这只魔鬼,什么也不能说。
“是你们害死了他!你们都要死!通通都去死!”
脖子上的力道更重了,窒息的痛楚与ròu_tǐ的疼痛让浮生恍惚,下一刻他的脑袋就会从脖子上滚下来,或许,猗嗟、株林都是这样死的罢,下一个就是鹿鸣了,只有宛丘聪明地逃出了魔宫。
想他浮生大爷才快活几日,不曾想今日就要小命休矣……
“南箓,你住手!”
这声音依然沙哑冰冷,可此时听在浮生耳中犹如天籁,黑箬大人你为何不早些来?
**一痛,浮生的身体被甩到了一边,接着铺天盖地的空气扑向他口鼻,将他呛得不停咳嗽,然而那刚放开他的魔手又闪电般地朝他伸了过来。
“妖孽,受死!”
“啊啊啊……黑大人救命啊啊啊!”
然而黑箬并未再次出手,只是双手在胸前迅速捏诀,口中不知念着什么。
“黑大人你不……唔……咯咯……”
浮生只觉眼前一黑,脖子再次被捏住,双目一翻,差点吓死过去,可这次捏着他的手力道怎会越来越小?
才见南箓已经双目紧闭,软软地倒在他身上,身体还挺重!
周围的侍卫们长长松了口气,这样的事就算不是第一次,可每次他们都是冒着生命危险地伺候着这主子。
浮生才想起黑箬捏的是他见过的沉睡咒,将那疯魔放在一边,他小心翼翼地:“黑黑……黑大人,既然他现在睡了,那那那小的就就先行告退了。”
猫腰赶紧地溜了,这里太危险。
“等等。”
黑箬伸手抓住他背后的领子,浮生充当聋子,想借助巧力挣开那只手,奈何在黑箬手中转了一个圈,还是被抓得结结实实,才苦着一张脸:“黑大人有何吩咐?”
“守在他身边,看着他醒来。”
“万一他醒来又要杀我可怎生是好!老子刚才差点死在他手里!你就算给老子再多好处老子也不**这差事了!”
黑箬只道:“他不会杀你。”
“他刚才就差点杀了老子!”
“我说不会就不会。”
“老子说会就是会!”
黑箬放缓了语速:“你那么希望他杀你?”
“……不是!”
“那就照我的话做,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黑箬伸出右手在他面前做了一个捏死的动作。
浮生立马变乖了:“好罢,老子做便是了。”
“把他抱到床上去。”
“哦。”
浮生照做,然后搬了个凳子,乖乖坐在床边等南箓醒来,见黑箬没有要走的意思,心里才稍微放了点心,但心里的惊惧依然浓烈。
南箓睡着的模样极是好看,周身竟还散发着淡淡的**色光晕,如同一朵白莲静放,衬得眉目如画,出尘若仙。可即便再好的容貌,此刻在浮生眼里,南箓只是越发的神秘与恐惧。
那双细长的眼猛地睁开,赤红眸中血光一闪,已挥掌伸向浮生。
“住手!”
黑箬迅疾出手去挡,南箓一掌堪堪停在浮生胸口,浮生早已惊得呆了,双目全然没有焦距,脸色苍白如纸。
南箓双目慢慢清亮,赤红眸珠有了光彩,才看清面前这张容颜。
“深儿?”
浮生依然是呆呆的。
“深儿,你可有受伤?我刚刚……我……我竟要杀你,我怎会杀你?我这是怎么了?”如此温柔又惊慌的语气,仿佛身体里换了另一具灵魂。
南箓不敢置信,浮生更是不敢置信地感受他短短时间两次从鬼门关前走过的惊惧,老天爷你这是在耍你浮生大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