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箓冰冷着那依旧好听的声音道:“我已经活了几百年,吃了多少人的心,哪里还能记得,只记得他们临死前的表情都同你一般,有的甚至说心甘情愿将心给我,只要我说爱他,最起码不要忘了他,真是有趣呢,你看,我果然没有忘了他。”
张至深望着南箓冰冷的笑,只觉得那心真是冰凉到了彻骨的痛,那冷笑的人,雪白的肌肤衬着他细长冰冷的美目,他从未觉得他的唇是如此的艳红,又是如此的美丽,如同吸食了人血的仙,或者是一个被放逐的堕仙,可他依然美得惊心动魄,出尘绝代,美得令人心痛。
他不再看着那张绝美的容颜,依旧低下眸子掩藏自己的情绪,看那尖锐冰冷的小刀在自己胸口上来来回回地游动,低低着道:“南箓,我爱你,但我不会心甘情愿将心给你,我不甘,就像我不甘成为妖一样,我只能是我,你若真要这颗心,拿去便是,等你吃了后,就会知道它究竟是如何的心情。”
南箓道:“不甘心自然是正常的,悲伤,愤怒,仇恨,这些东西对我没有一点用,我只要你的心就可以了。”
小刀挑开了最后一层xiè_yī,艳红的衣裳映衬下,那胸膛白皙如玉,又遍布着点点欢爱的痕迹,张至深只觉得那点点的痕迹是这世间最大的讽刺了,他们前一晚还在床上颠鸾倒凤,他心甘情愿像女人一般地被这个妖精压在身下,现在他冰冷着一张脸说要吃了他的心,这几个月来的纠缠爱恋,只是对他一颗心的觊觎。
张至深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冰冷而漠然,但那心里的痛更是胀得难受,感觉呼吸就要上不来了,他不害怕,只是那疼痛完全包裹住了他,好似一条离了水的鱼,从未感到过的绝望。
南箓继续那冰冷的笑,好看的嘴里吐出毒汁般嘲弄的话语:“知道我为何现在才动手?让一个人类爱上实在太容易了,只要稍稍动那么一点脑子,美色永远都是最好的诱饵,越是爱我的人,他的心便越能长久地维持我的人形和美貌,深儿,你究竟有多爱我,待我吃了这颗心,我会好好品位你的爱意和怨恨。”
他看了看张至深苍白的脸,光洁的额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那双微微挑高的凤眼漠然地低着,泛着微微的红色,他依旧是倔强的,即便到了如此境地,这让南箓有些心软,更多的却是报复般的快感。
他继续用那张美丽的嘴喷吐出恶毒的汁液,试图将张至深淹没窒息,彻底将他打垮:“你放心,我不会记得你太久,这几百年来被我挖心的人太多了,我很快就会忘了他们的容颜,他们的心情,你只是其中很普通的一个罢了,来世……哼,你若还寻得到我,即便报仇,那也无妨。”
张至深被捏着下巴强迫地望着他,那双微挑的凤眼通红通红的,里面潋滟的水光却在迅速**涸,他沙哑着声音道:“南箓,你没有必要说这么多,要杀的话,赶紧动手吧,免得夜长梦多,魔也该快找到你了。”
“深儿可真是听话,不是不甘心么,怎的还这般催着我杀你?”
张至深道:“死了倒也没什么,等死的感觉却是难受,你杀了老子,早死早超生,下辈子看老子不将你抽筋剥皮痛不欲生哭着求老子上你说你已经爱上老子了!”
南箓笑道:“深儿还是这般天真,下辈子你若能想起我,那孟婆汤岂不白喝了,你以为阴间是那般好糊弄?”
张至深梗着脖子大骂道:“去你娘的!要杀便杀!还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南箓凑近了他,就在他唇边呼出冰冷的气:“深儿还真是豪放,就凭这,我会记住你……多一天。”他的声音由冰冷变得暧昧,吻了一下那苍白的脸,轻轻咬着他耳朵道,“说实话,那么多人里,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特别是这身体,骚浪起来别提有多销魂,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张至深闻言身体一震,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了上来,随即不停地挣扎,大骂道:“南箓你不得好死!要杀便杀,老子再不会被你这恶心的妖精变态上了!真他娘的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