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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节砸上铁门,响起空盪的「当当」声,他没有敲很久,从门的另边传来懒洋洋的悦耳男声:「谁啊?」
「是我。」闵少天只是答了两个字,没有通报姓名,里面的人却似与他熟识,立即打开门来,先是抓得一把凌乱的头发露了出来,然後是一张俊美的脸孔。
假如说闵少天是不怒自威的狮子,那麽眼前这个男人便是仿佛暗藏深计的精狐狸,闵少言也说不出个所然来,只是当看见男人微微扁著渗出水光的凤目,那眼角挑扬的弯弧,还有睡意连连地用修长五指掩著嘴里的呵欠,就是觉得他是只捺住精明本色此刻慵懒万分的狐狸。
他半睁凤眸,目光先是扫过闵少天,然後落在昏迷的乐扬,最後挪到後边的闵少言。
水眸潋滟,他放下手,笑眯眯的像只顽皮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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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情〈21〉你喜欢谁
「没救了。」
尚仲懒洋洋的声音有如炸在耳边的一道雷,闵少言浑身剧震,竟是不愿相信大脑接收到的噩耗。
「没……没救了?」脸色尽褪,他似鹦鹉学舌般喃喃重复,该死的是他,乐扬不过是无辜的,为什麽……为什麽……
闵少天看见他几近要哭却流不出眼泪的绝望模样,眉头狠狠一拧,瞪向笑眯眯欣赏著的尚仲,「有话快说。」不是他说,尚仲这人就是爱有说没有,没有说有,有救说没救,没救说有救,枉他身为医生却没有职业道德,常常把事实反过来说害得人心惊胆跳,自己则在一旁瞅得直乐。
「有什麽话好说?」尚仲耸肩,回身清理铁盆上的血棉,「你们厮磨了多久,他便失血有多久,拖著一个重伤者亏你们还能够做得天昏地——」
「没有!」闵少言激动地打断他的诬蔑:「我们没有!」
「好好好,你们没有。」尚仲翻了个白眼,「不过开个玩笑,用得著这麽大的反应吗?还是说戳中你们痛处了,嗯?」戏谑的目光来回地看站得有段距离的两兄弟。
闵少言狠狠擦了把脸,抽著鼻子别过头躲开他恼人的注视。闵少天看他一眼,也跟著转开了头。
尚仲见没戏可瞧,无聊地砸一下舌,走到旁边的盥手盆洗净手上沾染的血渍,嘴里边不停吐话:「我说啊,他这血流了起码几十分钟吧?你们傻了还是怎麽样啊,止血也不帮他止一下,你们干脆把他扔掉算啊,到我这里来干嘛?再迟一点我也救不上了你们找阎王哭去吧。」
闵少言看他一眼,然後慢慢走到靠墙的床边蹲下去,静静地看白色被单上半身赤裸的少年。腰部的枪伤已经妥善处理,他在旁亲眼见著那个不论神态还是动作都酷像狐狸的男人把铁箝探进伤口里搅弄几下,挟出个金属弹头来啷当地丢到铁盆,然後拿过纱布绷带熟练地包扎。
乐扬本来一直昏迷,中途醒了过来,苍白的脸满是冷汗,虚弱地瞟来一眼,便又痛昏过去。男人方才醒觉,笑眯眯的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地说:「我见他昏著,便省下了麻醉的工夫。」
学生的疼痛看得他忍不住心里难过,明明该受这伤这痛苦的是自己啊,乐扬怎麽要帮自己挡子弹呢?闵少言吸了吸酸涩的鼻子,拿过毛巾为伤患擦去额上汗水,然後扬开床尾被子,小心盖到他的身上掖好。
闵少天等他忙碌了半天终於闲了下来,便说:「我有话跟你讲。」话才出口却觉口气生疏冷淡,正要开口又说,少言听罢已然立即望来,神色复杂,眼神黯然。
他看在眼里,抿了抿嘴,没有再说什麽,迳自转身推门出去。
闵少言回头看乐扬一眼,也跟著出了铁门。尚仲擦乾手上水渍,望著敞开的铁门摇头啧了几声,慢条斯理走回床边,伸指轻搔床上人的脸颊,「呵呵,好可爱的小弟弟。」
昏睡的伤患似有所觉,微微颤动眼睫,眼皮似要张开现出被掩的眼眸,但等了几秒始终不见有所动作,尚仲被他逗得浅笑,目光掠过因为痛楚而红中透白的唇瓣,渐渐沉了眸中芒彩,唇角愉快一翘。
「喏,我救了你,你是不是该报答我?」他轻轻地问,像是害怕打扰了昏睡中的人的安宁,见他人没有回应,於是更愉快的问:「哎,我什麽也不缺,你就以身相许好了,成吗?」
眼睫颤得像风中的晃动小花,尚仲不给他机会醒过来拒绝,立即又说:「你不答我,我就当你允了喔?」
随後,他凑身吻上渴望尝试了很久的嘴唇,凝视近在咫尺的苍白脸庞的眼眸闪烁柔柔笑意。
「喏,说好了,勾手指,以後不可以反悔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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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的沉默像个泄气的气球,把两人包围其中不断往里收缩挤压,教他们缺氧似的难过。闵少天往旁边走了几步,。
闵少言只看得见他的背影而瞧不著表情,有些忐忑地走近,却不知道要说什麽打破这让人尴尬的静寂,最後低声喊了句:「……哥。」
怎料闵少天听罢反应极大,哼笑:「又要为里面的那个家伙求我什麽了?」
「不……不是。」闵少言很不喜欢他的语气,像冷风飕飕掠过心脏似的寒冷,「……对不起,我没有听你的说话。」接著本来要说「还害得乐扬受伤了」,但想起他哥似乎对姓乐的什是敏感,於是吞回肚里,省得惹闵少天更生气。
「你有事,我更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