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为什么可以无牵无挂的为别人而死呢?”
萧哲尘默默的把水端给叶微,叶微微笑着摇头,接着道:“我没有抱怨他们的意思,当年我是真的很想知道这个疑问的答案,可惜我永远没办法直接问他们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萧哲尘第一次开了口:“所以你当了警察?”
“嗯,”叶微承认的很干脆,“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了,你刚来那会儿我问过你,问你为什么回来当小警察,你说为了梦想……”
萧哲尘罕见的有点羞赧:“嗯,当警察的确是我的梦想,但当时我回来主要是为了躲避小华,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就……”
叶微笑了笑表示理解:“当时我嗤笑你了,因为我想到了我爸妈也是为了梦想当上警察,结果最后落得那个下场……我做这一行,最初的目的是想找到我心中那个疑问的答案,李哥拦住我爸让他休息的那一段我都还记得,我本来也想一起劝住我爸,但他自始至终一眼没瞧过我,我想知道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有没有后悔过。后来,你也知道了,我自己也陷入了这种循环,我没有找到我想知道的答案,可是我阻止不了自己重蹈他们的覆辙,为什么呢……”
夕阳柔和的光线打在叶微刘海上,萧哲尘不觉细数起叶微柔顺黑亮的头发,人有些出神。他听见自己心里说:答案很简单,因为叶微是个好的不能再好的好人,因为叶微这个人太容易心软。心软的人大多见不得别人悲泣的面孔,因为他们的心会跟着流泪。
萧哲尘留意到叶微一只手情不自禁抚摸脖颈上挂着的玉佛,蓦然叹了口气:“你说过,你戴的这块玉佛,是你妈妈的遗物,对么?”
“对。”叶微挑挑眉,不晓得萧哲尘要表达什么。
“你妈妈……直到去世,一直戴着这块玉佛?”萧哲尘又问道。
“没错,”叶微几不可见的蹙了下眉头,“不过她被人找到时,系在玉佛上的绳子烧断了,她就一直用手握着它,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抠出来……”
萧哲尘低下头,与叶微额头相抵:“叶微,我记得你说过,你妈妈很早就说以后要把这块玉佛传给你。”
“……”叶微浑身一震。
因为玉佛是要传给儿子的,是妈妈给儿子的承诺,所以您即使被烟呛的濒临窒息也要紧紧攥住它……是这样吗,妈妈?
您在大火中,有多少的时间想到了儿子,又有多少的时间想到了自己?
这次叶微也没沉默多久,他悠悠的出了一口气,推开萧哲尘的脑袋:“熊孩子跑题了……我们继续聊先前的话题。你应该有听说,我顶这个警察头衔的时间实际上没几年,但我上大学前就开始跟着廖局参与破案,所以在我心里我十年前就已经是警察了。十年漫长的时间,我曾经遗忘了那个疑问很久很久,没想到碰到了他。”
叶微口中的“他”叫秦秋,挺有文艺范带点伤感的一名字,这个人却全然不是这样。他这人很开朗爱笑,有点大大咧咧的,行动总是快于脑子,是和他名字截然相反的性格。秦秋生前是叶微的生死搭档,两个人一动一静,互补的简直天|衣无缝,联手为局里解决了不知多少棘手的疑案,特别是秦秋,这个男人大胆敢干,雷厉风行,有时叶微都忍不住羡慕他的勇气和运气。后来老天可能对秦秋的优秀和张扬看不过眼了,竟安排了那样一场闹剧,让秦秋年轻的生命永远定格在了26岁。
现在回忆起来那已是前年的事情了。那阵子传说有个贩毒团伙来到了a市,本来这抓人的活交给缉毒组就行,只是这个贩毒团伙和一般的毒贩大不一样,他们不止贩毒,其中有些成员还涉及黑道势力,团伙中大部分人更曾手染鲜血沾过命案,可谓是近几年来国内最穷凶极恶的一帮毒贩。面对这帮视人命如草芥的渣滓,缉毒组不敢怠慢,申请联合了反黑组和重案组,经过几天几夜连续商讨,制定了一系列防有漏网之鱼的抓捕方案,然后方敢动手抓人。
那时重案组刚成立几个月,组内除了叶微和秦秋,便只有司君澜跟赫连锋两个人,佟彤是这次抓捕行动后进组的,宁凡则是去年才加入,萧哲尘更不必说,因此当时重案组人手是很紧张的。尽管如此,叶微并不这么觉得,因为在他的认知中,他和秦秋两个人就足够战胜一切了。
抓捕行动进行的相当顺利,叶微他们四个带人把正在进行毒|品交易的连同把风的十几个人给一窝端了,由于准备充足,他们连遇到的抵抗都很少,没什么悬念的就完成了重案组分配到的任务。
叶微抓完了人,脸上并无高兴的情绪。他正处年少气盛的年龄段,心中难免对重案组没有分到中心任务耿耿于怀。秦秋看出他的不满,说道:“叶子,我们去抓那条最大的鱼吧。”
“什么?”叶微一皱眉,“不行,万一我们过去破坏了整体的抓捕计划,放跑了他们怎么办?”心里不满归不满,叶微这点组织纪律还是有的。
秦秋满不在乎的摆摆手:“我看缉毒组那帮家伙不一定抓的住那条大鱼。这样吧,我们去计划外的地方做埋伏,如果大鱼真的跑出来了,我们正好可以抓住它不是?”
叶微望着他志在必得的神色,最终动摇了。
让叶微万万没想到的是,秦秋的预测成了真,“大鱼”从缉毒组的“渔网”下跑了出来,并且刚好经过他们埋伏的地方。
那是一场激战。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