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共枕的,他两个若是再看不懂,大概就是真瞎。
“飞流啊……”梅长苏本就中气不足,昨日一日下来又甚是劳累,这有些哑的声音一出来,让他自己都不忍心听下去:“水牛没有欺负苏哥哥,水牛只是怕苏哥哥到夜里头冷了,就……”
“飞流!也行!”
“我不在的时候,”萧景琰原本只是有些好笑的看着梅长苏安抚着那个孩子,可飞流这话一出来,大梁天子眉心一跳:“飞流就是这么和你睡的?”
站在门口的言豫津和萧景睿,撑不住打了寒颤。
“想什么呐?”梅长苏狠狠瞪了那不知道瞎想什么的水牛一眼,转过脸去继续安慰着飞流:“好好好,苏哥哥以后绝对不会让飞流跟着景睿哥哥他们一起过夜了,不生气了,好不好?”
“不好。”这话是萧景琰说的。
梅长苏现在一个头能有两个大:“……不是,你吃什么飞醋呐?”他压低了声音,有些恶狠狠的意味在里头:“萧景琰?”
“你也知道我是在吃醋?”萧景琰可没有飞流那么好哄,双手当胸一抱脸上表情臭的就像梅长苏欠他几百万两银子一样。
“……景睿,你觉不觉得,我们不应该再杵这儿了。”言豫津觉得自己脸上臊的慌。
“说的也是,我们要不要带上飞流一起回避一下……”萧景睿想的向来要周全一些。
“别啊,你听苏兄那声音,要是表兄再做出点什么来,苏兄的身体可不一定能……”
“言豫津!”江左梅郎虽然身体不好,训起人来照样不带含糊。
言豫津条件反射一个激灵。
他想起来有一年秋猎,他们几个尚且还年幼的皇室宗亲也跟着去了,一个两个全老老实实呆在马车里头,马车外头的,是被林帅派过来看着他们的林殊。
那个时候他们两个掀了马车的帘子偷偷摸摸往外看,那少年将军一身银色铠甲,意气风发就像是话本里头该有的人物。有人在队伍的前头忽然调转了马头回来,马蹄踏踏几步到了林殊旁边,那个少年郎笑的开心:“怎么,无聊了?”
林殊脊背一直:“怎么会无聊,这景睿豫津可爱的很,也不知道比你这水牛有意思上多少分。”
“既然如此……”萧景琰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慢慢悠悠拨着马头:“那你就继续带你的景睿豫津吧,我先到前面……”
“萧景琰你回来!”林殊压着嗓子吼了一声,却看见萧景琰一回头冲着他笑,三分的自得七分的嚣张,那红衣铁甲的少年郎催着马和林殊的那匹就快贴到了一起,声音也不知道压低几分,一字不少的落到了马车里偷偷看着的两个人耳朵里。
“怎么?我不在,就寂寞了?”
林殊怎会让他得意了去,翻了个大白眼,声音悠悠荡荡拖得分外聊骚:“是啊,你这水牛不在我身边,可知这一分一秒有多难熬啊……”
那林家小殊半是调侃的话一出来,周围的将士们都哄笑成了一片,林殊挑着眉望向萧景琰,一副你奈我何的嚣张样子。反倒是一开始挑了事的萧景琰,被林殊一句话惹的涨红了脸,咬着后槽牙威胁着:“回去收拾你。”
那言豫津和萧景睿就在马车里头聊上了:“林殊哥哥和七皇兄可真不要脸。”
萧景睿到底老实些:“你说这话要是让林殊哥哥听见了……”
“我说的还能不对么,你看林殊哥哥整天和七皇兄打情骂俏的,对着旁人哪是这个样子,要我说啊……”
“言豫津!”那赤焰军的少帅勒马回头,面上依旧是嚣张笑意,偏偏言豫津听着那一声喊忍不住皮上一紧,当日被这林家哥哥绑在树上的皮肉伤还没好全,一咕噜就滚回车里头去了。
“你啊,别总欺负小豫津,看把他吓得。”萧景琰温厚的声音从帘子外头传过来,紧跟着就是林殊特有的清朗:“我不欺负他,欺负你好不好?”
萧景琰就闷着声笑了:“说的好像你少欺负我了似的。”
那林殊也跟着笑:“怎么,不乐意了?”
……那个时候的萧景睿和言豫津,还不懂得什么叫做恋爱的酸臭味。
如今的言豫津被梅长苏吼了一吼,麻溜的跟着萧景睿躲到别的屋子里去了,就跟当年往那马车里躲时一副模样,可他倒也没来得及细想,且当做一个不合时宜的回忆,想起了些早就不在这世间的人,想起了些早该尘封的事。
他却也不清楚自己心里头该是个什么样的想法。
他有些惋惜,甚至他禁不住想,若是当年的林殊哥哥活到如今,是不是还是同着表兄如往日一般的要好。他是极羡慕林殊哥哥和七皇兄的,做兄弟做到那样的地步,好的浑然如同一个人,到哪里都有个且做依靠的后背,全然不会有半分嫌隙与猜疑,得友如此,人生一大幸事。
可偏偏,叫那话本说中了故事。
都说桃园三结义,哪个相交到白头。
到如今兜兜转转,看上去那七皇兄同苏兄却又有了些个不足同外人道也的情谊出来,也算是同生共死一路走过来的,也是一般足以相互交托的情谊,他虽是惊讶,却也算不得惊讶。
苏兄那样的人物,谁钦慕他,都不是什么当去惊讶的事情。
可谁看不出来,如今的大梁天子,心里头,还有个当年的林家小殊呢。
也不知道该叹谁该念谁,那一段情值得多感怀几分。
章九
等到梅长苏那里鸡飞狗跳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