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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不渡像是单纯地来参观,自己嘟囔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房间,门“恪愣”一声被带上了,魏临泽赶紧跑下床,脚着地的那一瞬间崴了一下。再站起来往门口走的时候,他才发现,这门里边没有把手,门上只有一个方形小铁盒子,像是密码锁的另一半边。
这屋子,怕是只能从外边打开。
屋子里边那些模糊的架子,是一些长管状的医疗器械,绕着床围了三周,像一个小型手术室,魏临泽没有见过医院的手术室什么样儿,但是这里的器械给他的感觉非常齐全,该有的不该有的都有了。
除了这些之外,这里再无它物,四面白得发光的墙壁围着三面由医疗器械组成的隐形网状墙,医疗器械围着白色的一张床,魏临泽,在正中间,被一层一层白色的物质包裹起来,只有正中间的他是有颜色的。
下一秒,魏临泽惊恐地发现,实质上,他也并没有什么颜色。
洁白的病号服裹着这个鲜活的生命。
他有点害怕,万一什么时候,他也褪成了白色呢?
周不渡来过之后,白房子里就彻底安静了下来,魏临泽没有发呆,而是尽量给自己找点事情做,细细地回想了一遍《红楼梦》的情节,就连人物的语气表情面貌身形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可是时间在这个白色的空间里好像流逝地格外慢,墙壁最上方那个小窗子漏进来的光不足以分别白天黑夜,这里只要开着灯,就是白天。
魏临泽关了灯,强迫自己睡觉,自己给自己一个时间。
刚闭眼没多久,门那边就响了一声,魏临泽的听觉在黑暗中格外灵敏,几乎是马上跳了起来,去找灯开关,可是在慌乱的时候更难找到开关,没来得及开灯,他就听见了门碰上的声音,密码锁响起了那个独特的“恪愣”声儿。
灯开了。
地上放着一盘米饭一杯水。
白色的盘子白色的米粒儿,白色的勺子,透明的玻璃杯透明的水。
魏临泽拿起地上的勺子,无意间瞥了一眼自己手腕的内侧,发紫的小细血管周围环着蔓生的绿色血管,才过了这么一点时间,魏临泽就想划开这些有颜色的小东西来给这房间添点生机了。
他想,如果有人想通过这种方式让他妥协,他现在就已经妥协了。
因为一直都是普通人,大多数人们有的那种恐惧、没志气、软弱,他都一点不剩地拥有。只是魏临泽自己认为,他或许在这种情况下能多一种理智,在想划开手腕这种疯狂的想法之下,他能理智地分析处境,想办法逃脱。
周不渡,他认识,既然敢于露脸,就一定有万全的法子能保证他不会说出去,不说出去很简单,死人不会说话,离不开这个房间的人也说不出去,还有一种就是他心甘情愿地不说出去。
他确信自己短时间内不会成为死人,否则送来的米饭和水就是多此一举。
剩下的两种情况,魏临泽更希望是后一种,可惜,客观来看,前一种可能性明显更大。
他边吃米饭边仔细想问题,还抽空评判了一下这个米饭的软硬程度,结论是,不如josh做的好吃。
前几天生病的时候,他还曾经嫌弃josh做的稀饭没有味道,早知道,当时就多夸夸他了。
魏临泽捏着勺子柄想。
“什么gm计划?”
郑飞和秦如许分别坐在病床的两边,三个人起码维持了表面上的平和,josh面无表情的发问,秦如许笑得让人如沐春风,郑飞稍微走了神观察这两个面貌极其相像的人,五官相像,人,却是天差地别。
“。
郑飞和josh两个文盲大眼瞪小眼半天,还是郑飞同学本着破罐破摔地原则问了句什么意思。josh正努力地从自己初中英语的词库里检索读音相同的单词,可惜,处理器崩坏。
秦如许本着他一贯的良好素养,不动声色地继续说:“基因改造计划,其实你们刚才说的宜信生物工程已经是后期的大本营了,前期这个计划是由张珏在三十年前提出,并且书写成功了第一例改良基因者,被叫做gm01,那时候投资者团队只有温陆卫三家,以张家为核心,共同参与了这个计划。”
“对了,”秦如许说,“张珏那时候自称为‘基因的书写者’,在小范围内打的旗号也是为人类的进化做贡献,但其实据我所知,她不过就是一个理想主义者,打着幌子只为了完成自己的研究,在g01胚胎培养成功之后,张珏那个被作为母体的助手带着gm01出逃了。”
“关于胚胎是否作为一个独立的生命,这个辩题直到现在也没争论出个所以然,但当时张珏的做法,从我个人的观点来看,我并不是很赞同,值得一提的是,当时的张珏不过才是一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小姑娘。”
秦如许的话很有条理,里边夹杂了很多他个人的想法,听者不会觉得冗长烦躁,反倒会喜欢这种娓娓道来的说法。不得不承认,秦如许的言语有蛊惑人心的作用。
不同于魏临泽那种把道理一条一条摆在你眼前让人无话可说的强硬方式,秦如许的说话方式,十分润物无声。
但josh听魏临泽说道理多了,倒不至于在他面前失去思考的能力,听到这里还是保持着表面的冷静,提出了质疑:“三十年前的事情,你为什么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从我察觉到他们的存在之后就开始在调查旧事,因为我在获取资源方面比较便利,”秦如许难得严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