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只得淡淡道:“时辰到了。”
最先跳上来的仍是雪夙,他一直都未化成人形,落了地便猛的抖了抖身子,将水溅得满地都是。仙童蹙着眉,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水渍,不满之色又加重了几分。魔澈忍住笑意,看了炢琰一眼便也出了药池,立时双臂一振,衣衫与发丝皆已干透。
这都是些最基本的法术雪夙自然也会,只不过他兽性未灭又哪里知晓这番举动在旁人眼里有多无礼。这悍然不顾只自顾图个痛快的个性,在麻罗山早已遭得众人嫉恨,可他却全然不知。
知道这仙童自然是要去向太上老君告状的,到时最多也就被说上几句,总不至于再将他们的衣服褪了再浸上一回吧!
此时宴会也已结束,天庭众仙各自回府,妖则回了妖界,水族也归于四海五湖之中,至于玉帝,则是带着青矍回了紫薇殿。
炢琰命一仙童将两人带去星月宫,自己则独自去了紫薇殿。
此时玉帝正眼花耳热的拿着兽骨把玩,而青矍则坐在他的身侧,也是酒醉半酣的神情,场景着实诡异的很。虽说妖王身份不低,但也不至于在玉帝的寝宫也能这般不拘不束吧!
令炢琰不曾想到的是请旨下界竟这么顺利,心中急于要同两人分享这一好消息,便驾着云回了星月宫。
他花了半日带两人将天庭三十六宫七十二殿尽数游了个遍,最后行至于南天门时,见雪夙一副废然而返的神情,便知这天庭于他眼中也并未有多新奇,魔澈则是气定神闲,既未说失望也不见有欣喜。炑琰心下自叹,他生活了几百年的天庭在他们眼中竟也是这般无趣。
南天门的守将见今日并非是一人来的,便换了说辞:“三太子可是要下界?”
炢琰拿起腰间的玉玦在手里晃了晃,一脸得意道:“可知这玉玦代表着什么?”
守将笑着凑上前看了看:“原先只见大太子与二太子有,今日三太子也得了,想必是满五百岁了。”说着便拿起手中画戟朝地重击三下,一道无形的屏障便被打开。
说起腾云驾雾之术,三人之中用得最为熟练的却是魔澈,只见他袖袍一展,一座足以容纳三人的云斗便现于眼前。他径自上了云斗,另外两人也一先一后乘了上去,魔澈竖起双指口中默念几声,云斗便由缓至急的直下云霄。
魔澈笑道“你们一个满头金发一个满头白发,若被凡人见了定要将你们看成妖怪。”
雪夙想起上次下界时青矍曾用障眼法将他的眉发化黑,那法术虽只看过一遍却也记得,于是就闭眼念了几声口诀,下一刻就变了模样。
顺道把炑琰也变了。
炑琰见自己头发变了颜色,一脸兴奋道:“会不会觉得很怪?”
雪夙冷笑一声:“怪是怪,但总比脸上镶着金边要好。”
讥讽之意是再明显不过的了。
“你……”
遂又见他一脸担忧:“若是这法术中途失灵了可怎么办?”
魔澈道:“无妨,我曾与一道人学过幻生幻像术,若中途出了岔子我自能解决,你们只管尽兴玩乐就是,想来在人界我待了不少时日,也当是尽地主之宜了。”
炑琰一脸崇拜:“魔澈,你可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我虽为玉帝之子,却只懂些皮毛之术,于你说的那些竟是闻所未闻。”见雪夙望向自己,自思更不如他:“再说雪夙,虽是小小年纪,可七界之内能与之匹敌者怕是无几,较之于你们,我竟觉有些惭愧,此次下凡,怕是要让你们多加照顾了。”
魔澈认真道:“想这万千生灵,皆是各司其职各持所长,你虽是天界三太子却不同于凡间那些只知贪玩享乐的纨绔子弟,就你这超然物外的心性七界之中也是鲜少有见,又何须妄自菲薄呢!”
被他这么一说炑琰倒有耳根发热,只得低着头好躲开了他的视线,不料这一低头,竟就看见下方隐现湖光山色,云下一片绿意盎然。等云斗行至低处平缓从山石草木上空飞过时,眼前的风景也渐渐变了样,随之而来的便是阵阵喧闹。
下方林立瓦檐屋舍,工整有序,鳞次栉比。街前后巷皆是车马如龙,尤其是那条横穿半个城池的大道之上更是峰屯蚁聚,好不热闹。
魔澈设了屏障将踪迹隐去,缓缓落入一无人小巷之中,炑琰不等云斗停稳便拉着两人纵身跃下,方才脚下的柔软触感立时不见,皆被脚落实地面的平稳感所替代。抬脚蹬了蹬地面,随即便听到一阵沉闷的声响,这脚底下铺着的是青砖,声音自然不似天庭的青玉砖那般清脆,此时正值盛春,砖隙墙角生了许多绿油油的苔藓。
眼前便是喧闹的街道,人声车马声皆混杂在一起,不乏有几个声音尖锐的小贩在呐喊叫卖,直直蹿入巷中,在这幽闭窄小的空间里荡起阵阵回声。就在雪夙愣神之时,手腕又被带动起来,身体被一道大力牵引向前,不由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再看看身后的魔澈,他不慌不忙,捻了捻胸前的佛珠:“你们慢些,咱们时间多得是,又何必急于一时。”
待他缓缓行出小巷早已看不见两人身影,四下环顾也未能寻见,索性闭了目依气息辨别,这才知道他们正于一卖首饰佩件的摊位前。见小贩正极力推销自己的货物,魔澈不禁失笑。这两位都不曾在人间行走过,身上定是没半两银钱的。
正思忖着两人已转过头,并拿着方才看中的折扇与冠帽向他走来,炑琰边走边将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