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一百个胆子,哈利也不敢去看斯内普现在的表情。
“那么,他没有告诉你现在他的位置,也没有告诉你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是的。”哈利简短的回答,心理产生了强烈的烦躁感。他想大吼,想抓住邓布利多的领子催他赶快派出人手救援休,想就这么不顾一切的跑出霍格沃兹帮助休,但事实上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等在这里,看邓布利多凝视着天花板发呆,慢腾腾的做问答游戏。
邓布利多猛地站起来,打开立在墙边的一个黑柜子,取出了一个浅浅的石盆,盆口有奇形怪状的雕刻,全是哈利不认识的字母和符号,把它小心的摆在桌子上。
“这是什么?”哈利忍不住问。
“这个吗?它叫冥想盆。”邓布利多说,“我们能通过它来回忆过去,看到你曾经没有发现的东西——哈利,我能看看你和休对话的记忆吗?”
“可以,教授。”哈利说,“我该怎么做?”
“你只需要放松,尽量回想当时的情况。”邓布利多从袍子里抽出魔杖,杖尖靠近哈利的太阳穴,哈利本能的躲了一下,然后立刻说:“抱歉,教授。”
“没关系,可以理解。”邓布利多说。
哈利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努力回忆当时休说的话。当邓布利多拔开魔杖时,哈利看到杖尖上黏着一丝银白色的物质。他搞不清那是液体还是固体,它像流动的水银,又像飘逸的云朵。
邓布利多把那些丝缕状的东西加进冥想盆,用修长的手指捧住盆子缓缓转动,银白色东西旋转起来。哈利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虚像从盆中升起来,懒散无神的趴在床上,一束头发从耳后支棱着,像宣传车边挥舞的小旗一样。他连忙抓了抓头发,然后看到冥想盆上面的自己忽然听到什么声音似的跳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脏兮兮的方形镜子。
“休!”盆子上的哈利欣喜若狂的喊道,说话的声音带着回声,好像是从石盆深处传出来的一样,“你还好吗?发生了什么事?你现在在哪儿?周围有没有危险?是不是伏地魔……”
“哈利!”休打断他的话,哈利忽然发现,休虽然在温和的微笑,但是他的脸上却带着他从没有见过的疲惫和隐忍,仿佛在努力忍受什么痛苦一样。神情十分憔悴,脸上还有擦伤和撞到硬物上留下的青色印记,心顿时一抽。
“听着,我没事,现在很安全。详细情况以后再跟你说……”
镜面猛然变成模糊一片,再清晰的时候就只有哈利自己的脸孔。盆子上的哈利连声喊着休的名字,使劲甩着双面镜,但休的脸却没有再次在里面出现。哈利叫了一会儿,从床上跳下来,随便套上鞋子就冲出了门。
“教授……”哈利轻声喊道。
邓布利多微微皱起眉头,用杖尖再次捣了捣盆里的东西,哈利的虚像又从里面浮上来。
反复听了三遍,在哈利越来越焦躁的时候,斯内普忽然越过他,用杖尖点了点那银白色的东西(魔杖穿过盆子里哈利的眼睛),双面镜上的内容忽然被放大了,占据了整个冥想盆的盆面,休消瘦疲倦的神态更加明显。
哈利眼中一酸,连忙低下头看着地板,却听到斯内普教授问:“这是什么?”
转机
“把这个也搬进去!动作快点!”一个络腮胡子、身材高大肥胖的中年人大声喊道,“威廉,小心点!托特帮他一把!”
在一个废弃的工厂里,最高的一栋楼前面停着一辆半旧的卡车,车厢处用厚厚的帆布罩起来,车尾的篷布被掀开,里面放着十几个大大小小的纸箱,除此之外,就只有两排长凳和不大的空地。卡车旁边有五个壮年男人在活动,其中站在旁边一直呼喝不断的那个胖胖的中年人看来是他们的头领,另外四个人都身材健硕,裸露在外的胳膊上肌肉隆起,其中那个叫托特的脸上还有一道伤疤,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的,却比其他三个人干活都要麻利。
不到五分钟,四个壮年男人就把车厢里的箱子都搬进了仓库,领头的胖男人呼喊着命令他们把箱子摆放好,也不拆开,就又毫不客气地把人都赶出来,用一个很大的铁锁锁上了门。他的腰上挂着一大串钥匙,随着他的行走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托特皱了皱眉,显然对这种声音感到烦心,但却没有说什么。这时他走向车厢的脚步忽然停住,侧着脑袋,一副正在倾听的样子。
“托特,怎么了?”那个叫威廉的年轻人问道。他是五人中最年轻的,脸上还带着生涩的稚气和天真。
“没什么。”托特犹豫了一下说,“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在车顶上了。”
“可能是楼上的什么东西被风吹下来了吧?”威廉不甚在意的说,拉了托特一把,“快走吧,不然boss要骂了。”
托特默默地跟在他后面跳上车,仿若不经意间一抬头,就看到车顶的篷布正中心有一块小小的凹陷。
大概真的是什么东西被吹下来了。
托特心想,但对这个结论并不什么确信。外面还在下雨,雨丝没有多少偏移,这说明即使是高空,也基本无风。
也许是鸟吧?
托特猜测,也就对头顶的不明空降物体不再关心。只是如果小小的一只鸟都能在头顶压出一个坑,威廉和安东尼在架置帆布的时候究竟有多马虎?
一路无话。威廉和安东尼三人说个不停,话题无非就是环绕在女人、酒和boss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