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是刺激得有些过了,接下来的挣扎中只听咔的一声,张珙的右臂便软软地坠了下来,疼得他面色煞白却逞强地不肯再发出任何声音。
李诵焦急地去看他的胳膊,半途就被张珙用所剩无几的力道挡下,于是,一时的意气再也撑不住,李诵看着他一动就疼得冷汗直流的张珙,慌了神:“君瑞,你让我看看,我并没有想做什么,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在生气,那天,也是,我也是气狠了,事后我便悔了。你先让我看看,你胳膊怎么了?”
“知道你在生气?气狠了?”张珙维持清醒的思绪简直在大笑,“就因为这些,你就可以折辱我至此吗?太子殿下是太过单纯,还是,当张某是蠢笨无极。”
“君瑞,不要和自己较劲,我叫人来。”
张珙定定地注视着李诵的眼,里面的锋锐从未那么锋利:“我宁可,现在就死了,也不愿,再看你一眼。”
“是吗?”李诵恍然若失地回问了一句,语气却过于平静,“你想死吗?就为了不见到我?”
“是。”张珙扶着伤到的胳膊,直起些身子,“你这样的人,居然是储君,真是百姓的不幸。”
李诵闭了闭眼,再睁开已将片刻的迟疑收了起来:“君瑞,本来我不想这样对你的,你不接受我,我会帮你愿意。”
“你这么霸道的人,总会有报应的。”
当夜,李诵从完全失了神智只知求饶的张珙那里问出他逃跑的目的,本想借机将张珙能寻的后路截断的李诵倒是有些惊讶,他知道这人是来考取功名的,却不知道他把父命看得这么重,几乎是一种宿命。
张珙醒来,再次见到以往的李诵彻底失去了和他对峙的勇气,这根本不是一个人,他简直是恶鬼,一点点摧毁人的尊严和理智,在他面前,思想都无法自主。
“君瑞,醒了?”李诵的尾音翘起,整个人都异常愉悦,只有张珙听到忍不住退了一些,牵扯到全身的伤口,唇立刻白了下去。
“君瑞,你想科考?”李诵在床沿边坐下,“你靠近一些,我就答应。”
“你,你说真的?”张珙面前鼓起一些胆色,小心地打量李诵的神气。
“当然不是,”李诵瞧够了张珙隐忍的样貌,才绕着张珙的发摸上他的脸颊,“君瑞满腹经纶,是该立于朝堂,你若不想,我亦无谓。”
“我,想。”张珙分不清李诵到底是想套他的话还是真心想帮忙,豁出去般怯怯地点了点头。
“你睡着的时候,我已经命人替你应贴了。”李诵很享受这种张珙乖乖的样子,不禁多留恋了片刻,才在控制不住之前起身走了出去。
接下来到会试还有很久的日子,李诵在张珙怀疑的目光中坦然自若地走动,甚至还找了不少书籍堆在屋子里,甚至,因为张珙的伤,他再也没强迫张珙。
就在张珙渐渐失了戒心的日子里,会试也不过一天之隔,半夜惊醒的张珙看着床头多出来的黑影,蓦地坐了起来:“谁?”
“是我。”李诵的脸在燃起的烛火里分外迷人,笑却异常刺目。
“你想做什么?”张珙抱着被子遮挡自己,如此的动作毫无威胁。
“我啊,”李诵弯下腰和张珙对视,“君瑞以为,我是来做什么的?”
“你,不要,做人怎可言而无信。”张珙在被下握紧了拳,惶惶的神情惹人欺凌。
“我啊,还真是不放心呢,君瑞对我无半分好感,日日只想着做了官之后好报复于我,”李诵从袖口取出一个盒子,“不过我也不会半分余地不留,毕竟,苦候数月最后时刻却是自己熬不过的滋味,可比被强行阻拦好多了。”
“李诵,你简直qín_shòu不如。”
“qín_shòu不如?”李诵似乎根本没明白这四个字里的恶意,“君瑞,真希望你熬得住,不要变成qín_shòu不如的东西啊。”
隐隐约约,张珙猜到了李诵将要对付他的手段,迅速地跳了下床,跑向门边徒劳地瞧着锁死的门:“开门啊,快开门啊。”泪水,在不知道的时候沾湿面庞。
“君瑞,你自己过来,不会太疼。”
张珙转过身靠着门:“李诵,你真是个疯子。”
银针入乳,不过血丝一簇,挣扎,叫喊,都成了陪衬,绝望几乎成了张珙的唯一,李诵欣赏了一会,躺在张珙平日的床上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李诵难得睡得这么舒服,下意识觉得不对劲,睁眼,果然屋门已经洞开,里面已经没有了人。李诵的脸顿时黑得阴沉,立刻叫了所有人集合排查,大概张珙还不知道他这太子宫,半夜根本没有任何人出得去。
东宫规矩森严,也不过一刻光景,再无单人。
庭院里,黑发乌压压跪在地面,李诵无言地靠在廊下饮茶,一阵风过去,最前排的一个小侍抖了起来。
随着李诵一挥手,院里瞬间散了去,抖得越发厉害的张珙孤零零地看着可怜。
李诵走得越近,张珙抖得越是厉害。李诵用鞋尖挑起张珙伏进地面的脸,确认之后手上的茶杯就直直地摔了下去:“君瑞,为什么要跑,我从不说谎,你想去,我仍会送你。”
张珙一张因□□而煎熬的脸扭曲地厉害,他尽力克制自己想要扑上去的动作:“我,不敢信。”
“可惜,这次是真的。”李诵颇为遗憾地摇头。
“好,好难受。”不过片刻,什么自制,什么报复,都在银钩的效力下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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