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娄很郁闷地往前走,没回话。
他原本以为楚留香说的那人就是他自己,还洋洋得意了一会儿,然而过了一会儿又说起纸条来,登时明白说的不是自己。
唉,楚留香fēng_liú之名远扬,就这么几天都能新结识朋友。段小娄心里着实有那么几分不好受的。
鹰城西边,就是那三不知所在之地了,两个人在一堆破旧房屋中实在是没能找到这个所谓的万事通的标志性住处,左顾右盼许久,甚至敲门去看,几个屋子都空空荡荡的,别说有个万事皆知的人了,连只野狗都没有。
他们两个人在西边儿转了许久,唯独看见一个闲人来来去去,模样甚是清闲的样子。
烈日之下阳光灼眼,段小娄实在是不想再找下去了,便拉住那个闲人问道:“这位……公子,请问这附近有没有一个绰号三不知的人,万事皆知的?”
被段小娄拽住的人一身松垮垮地青袍穿在身上,手里拿着一把羽扇,正一脸懒散地摇着,问:“什么三不知?”
他身上的衣袖远比胳膊长了很多,因此此刻耷拉下来一直垂到地面上去,另一只说因为袖口太宽,正露出一整节儿细细的胳膊来,整个人一脸没睡醒的神色打量着段小娄,连声音都是半睡不醒地:“我怎么不知道这里住着一个三不知?”
段小娄说:“我们问了鹰城百姓,说这里有个叫三不知的什么都知道,只要出够了价钱……”
那个人懒洋洋地重复:“出够了价钱。”
楚留香倒退一步打量这个人许久,见他虽然一脸困像,但是衣着明显与鹰城人不同,而且方才那姑娘说了,三不知只有你出够了价钱的时候才能回答问题,当钱不够的时候,你无论问他什么都说不知道的。
楚留香见这个人似乎什么都不肯说,心里觉得这人与寻常人有异,或许他就是那个三不知也未可知,于是就道:“公子可知道,鹰城下面的那道深渊要如何抵达?”
那人果然说道:“什么深渊?鹰城下还有深渊?”
段小娄在身上摸了摸,摸出之前常飞云给他的钱袋子,掏出一些银子摊开来在手上,递给那人:“这些可够了?”
那人道:“不知道,不知道呀。”
段小娄复又加了一倍。
那人羽扇一指,道:“你从鹰王宫临谷之地走,那里有一条狭窄的通道,走到尽头就可以看见一条粗藤,沿着那藤蔓爬下山去,自然看见路了,一条路走到底,要是还没被毒瘴毒死,就能到底了!”
段小娄一抱拳道:“多谢。”
说罢对楚留香道:“我们走吧。”
楚留香颔首,两个人结伴而行。
半个时辰后,常飞云带着李三优气喘吁吁地跑到西边儿贫民窟之中,两个人一身大汗到处翻屋子看,手无力地敲了半天门,一家回应的人都没有,两个人叉着腰喘气对视良久,谁也说不出话来,索性全都瘫坐在地上。
这时候,一个身上穿着松垮青袍,手里拿着羽扇的人走上前来,微笑着给两个人扇了扇风:“来找谁的?”
李三优累极了坐在地上,吐着半截儿舌头很像一只狗,气喘吁吁地说:“找三不知。你是三不知吗?”
那个人依旧道:“什么三不知?”
常飞云远比段小娄反应快,连试探都省了,直接问道:“阁下知道怎么下毒气谷吗?”
那人说:“不知呀,不知呀,什么毒气谷?”
李三优一脸嫌弃看着他:“师兄,咱走吧,这人不知道。”
常飞云:“……你身上有银子吗,给我来点。”
李三优摸了半晌,从衣服里掏出来半截发潮的麦芽糖递给那人:“你看这些够不?”
那人凝视麦芽糖半晌,始终没有伸出手:“……”
常飞云在身上摸了个遍,发现全部银钱都给段小娄了,现在自己可谓是一点都不剩下了。常飞云最终无奈,从头上取下玉簪子递过来,任由三千青丝在大太阳底下全部披下来,问那人道:“这个可够了?”
那人看了半晌,终于还是接过来了,木着一张脸重复:“你从鹰王宫临谷之地走,那里有一条狭窄的通道,走到尽头就可以看见一条粗藤,沿着那藤蔓爬下山去,自然看见路了,一条路走到底,要是还没被毒瘴毒死,就能到底了。”
常飞云点头:“多谢阁下,我能否再问一个问题?”
李三优殷殷把手中发了潮的糖果递过去,笑嘻嘻道:“呐,这个给你”
那个人瞪了麦芽糖许久,又抬头一脸同情地看着李三优,对常飞云道:“不要钱了,阁下直说吧。”
常飞云正色道:“请问公子,那万水之源是个什么模样?既然是一块宝石,是个什么样子的宝石?”
那个人将松垮垮的袖子挽了挽,用羽扇哗啦啦扇风,悠然道:“虽然是块儿宝石,却不是长着一块宝石的样子。外形看上去是一块上古兵符,古铜颜色,宝石藏在兵符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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