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餐厅。”
“好,马上。”我看看表,08:22。 她穿着件米色的细绒毛衣,浅卡其色的休闲裤,坐在环形餐厅靠窗的一个座位,支着下巴正看着窗外。
“长崎先生和l已经赶早班飞机回去了。这是提货单。”她轻轻把那张绿色的纸推到我面前,上面签上了e。
凭这张纸和这个签名,我才可以回去交差。“小蛮腰”提走了。
“哦,”我把它折好,“那。。。我什么时候回去?今天还有什么安排吗?”
她没有答。
我看着面前摆在一顺边的刀叉,微微皱眉。
终究,还是拿错了。
对面一对纤细白净的手伸过来,手指轻轻捏住把柄的上端,从我手里抽出来,在空中交叉一下,又放回我的手中。
我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总是。。。搞不清。。。方向。”
她盯着我,弄得我更加不知所措,然后声音变得更低更轻的说:“搞不清方向?我看你搞得挺清的么。”
啊。。。。。。这啥意思。我好大一滴汗。。。。。。
闷头吃盘子里的食物,我觉得还是左手拿刀右手拿叉舒服点。唉,既然被她手把手换过来了,就这样用吧。
吃了烤面包和单面煎的蛋,放下刀叉,她的右手伸过来,轻轻撩开我没扣衬衫扣子的左手腕:“lumi?很老的款式了。”
有点吃惊她也懂这些小众的军表,这确实是很老的款式,我不喜欢近些年的新款,表盘太大,太复杂,也太粗犷。她的指尖触到我的手腕手背。
我看看磨损得很明显的表壳外圈说:“很久前买的。有。。。”我在心里默数了一下:“有六、七年了。”
她抬眼看我,然后把手收了回去,支着额头,想了一下说:“lumi好像采用了一种独特的夜光技术,叫什么。。。”
“traxxx光源”我说。
“对,对,traxxx。”她的发音比我标准多了:“我有个同学是从事相关技术开发的,跟我提过,称为‘’。你这个也有吗?”
“都有的。”我把右手圈起来,放在表盘上,只露出虎口一个小洞。递给她看。
“看不出什么差别。”她认真看了好一会。
我一笑:“是的,用久了才会发现。”
“哦”她说。
。。。。
冷场了。
我只能没话找话的说:“您不吃吗?”
她托着下巴说:“我刚才和他们吃过了。”
哦。
我端起桌上的茶壶,往她面前的杯子里加了些茶水,自己的也加了一些。入口一品,好像是锡兰红茶,而且还是比较r的那类。经斯里兰卡传入英国,港人亦爱饮,味道使我突然想起往事,曾经那个“妖娆小香袋”总拉着我饮的丝袜奶茶就是用这个调的,滑、腻。
而这个是原味的,纯茶汁,红褐色的汤汁,口感醇,厚,涩,有高原草香。
“昨晚睡得好吗?”她望着窗外问我。
清晨看似有雾,这会已尽散去,这是旋转餐厅,且很高,可眺望很远的景致,那标志性的建筑已展现出与刚坐下来不同的角度。据说设计师也是日本人。
“挺好的,你呢?”我叉起一颗红红的小番茄放进口中。
“谢谢你陪我聊那么多。”她依然望着窗外。没有回答我关于睡眠的问题。
“应该我谢谢你才对,那些事,我是说小时候的事,多少年没对别人说过了。呵呵。”
“明天就是除夕了,你打算怎么过?”她摆弄着手腕上的手链,一串细细的紫水晶,好像昨晚没见她戴,又好像。。。和她在hk带的那个项链是一样的风格,是一套?
我吸了口气:“骆家英说让我到她家去过。她那个儿子特可爱。”本来想说小谈也打算让我去她家过,但自从那次被丫说“我觉着,你们两个有些地方挺像的”我就说不出哪里怪怪的,挺忌惮这丫的。所以没提。
“哦。。。家英是个不错的人。”她依然没有抬头。
“你呢?”
“下午的航班回g州,和家人过。”
家人?第一次听她主动谈及家人。并不意外的,因为州。她要回去和家人过节了,团圆了。。。
她淡淡的语气,眼神完全停留在那紫水晶的手链上。
中午她依然有应酬,我则独自在餐厅扒拉了几口自助餐。定了一个机场起飞的,比她晚一个钟的航班。我想我送送她,她应该不会拒绝。
本打算去博物馆转转,再看看王老爷子那批明式家具。而她下午的航班是5点的,肯定来不及。于是就返回房间打算蒙头大睡个回笼觉。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是不是该跟她说呢?那是她的生日吗?如果是,就是明天。
因为私人原因,她的行程一直都是用护照登记的。我曾试探着问过小谈,小谈也不知道。想问n,一直没有合适的借口和机会。
我知道她大约的年纪,但不确定是哪一年。。。按照星座性格的推测,月份上是对得起来。。。那串数字是临时使用的,她用生日信手拈来也说得过去。。。而且排列顺序也符合欧美的习惯。。。
应该就是!
可,如果不是呢?如果那仅是普通的或另有含义的一串数字呢?是不是很唐突?显得很奇怪?很自作多情?
回想她所有的神态,话语。。。翻来覆去,覆去翻来。。。
办事处的车子把我们送到机场就回去了。
她的行李比我想象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