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陈文锦”突然伸出了手,似乎在向白袍人要什么东西,那白袍人就从衣服里面拿出一样东西抛给了她。
“陈文锦”一把接住。
吴邪看不清那是什么,但见“陈文锦”接过以后,竟然不顾一切地就摊开手心,急不可待地两三下就打了开来,看样子似乎是个小纸包,然后她一仰头,将手掌中的东西,往嘴里全部倒了进去。
白袍人讽刺地笑着说:“慢点,没人跟你抢,味道不错,好好嚼嚼才不浪费这么珍贵的东西。”
“陈文锦”并不理他,里面的东西大概是粉末,因为没有水,所以她咽得比较困难,直着脖子拼命地咽,又拿起手心中的纸包,用舌头舔了又舔,就像十几天没吃东西的饿死鬼一样。
吴邪愣愣地看着,他的脑子一团乱,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发现闷油瓶原本抓紧自己的手也开始冷了起来,似乎是无力地松了开去,他本能地转过头去,隐约的星光中,张起灵完美的侧面就像大理石的雕像一样几近透明,尽管面无表情,但吴邪还是看到一种浓浓的说不出的哀伤。
他心里陡然紧缩了一下,痛得犹如被尖刀剜过一样,他也不顾会不会被发现,下意识伸手就用力地抱住了闷油瓶的腰,在他耳边坚定地说:“小哥,我相信你!”
他的话让张起灵意识回笼,神色中的哀伤顿减,掩饰住失态的情绪,转头轻轻地“恩”了一声,他的目光亮得如天上的星子,充满了欣慰。
吴邪心下一宽,便朝他微微笑了笑,再回过头去,幸好那边的两人并没有注意到他们,“陈文锦”已经将东西全部都吃了下去,没有了之前焦急燥怒的样子,清冷艳美,略仰着下巴,傲然地看着白袍人。
“好了,有什么话就说吧,我还要赶着回去呢。”
白袍人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暂时没有什么事情。”
“可我有事要问你。”
“说吧。”
“陈文锦”的眼中也闪过一丝茫然的神色,她问:“陈皮阿四和我,到底有没有关系?”
“呵呵,呵呵呵呵呵……”白袍人又笑了起来,然后仰天狂笑,黑夜中真的像夜袅一样。
吴邪想,难道他不怕被别人发现吗?他不是要配合闷油瓶尽量隐藏自己还活着的事实吗?为什么要笑得这么大声?
他感到闷油瓶捏了一下自己的手,便忙集中注意力再望过去。
“你真的想知道吗?”白袍人笑着摇头,“我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不然的话,会影响你执行任务的。”
“再大的事,有这个大吗?”“陈文锦”的声音突然一下子充满了悲哀,她看了一眼手心的小纸包,“你但说无妨,我就想知道而已,该做的我还是会去做。”
“好吧,我告诉你,不过你可别告诉老爷子说是我说的,不然他老人家会不高兴。”
“可以。”
白袍人深吸了一口气,慢幽幽地说出了一句话:“陈皮阿四有个女儿叫陈文锦,也就是你现在扮的这个人。至于你,你和陈文锦长得很像,那是因为你是她女儿!她和吴三省的女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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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一片寂静。
吴邪有一瞬间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这个答案如此狗血如此可笑如此的戏剧化,却是之前他想过一万种可能里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一种。可是现在听上去却是无比的真实,仿佛再也没有比这个理由更能解释眼前的一切。且不论陈皮阿四为什么会对着她老泪纵横,说自己是她唯一值得信任的人,光是自己对她莫名地产生亲近之感,一眼之下就不顾一切地认了她,也不理会胖的置疑,还是一个劲地维护她,即使在刚刚那一刻,他都无法对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随时会对自己有危险的女人产生任何的敌意。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亲情,如果白袍人说的是真话,那眼前这个女人,是姓吴的,他的亲堂妹!
此时此刻,不仅仅是吴邪,就连那个假扮陈文锦的女人也愣住了。她似乎也想不到会是这样一种答案,呆呆地看着白袍人,过了好半天才摇头道:“不可能的……”
“信不信随便你,反正我已经回答你了,如果没事的话,我走了。”白袍人挥了挥手,“对了,你别忘了你自己的话,对你的任务不会有任何影响,你随时候命,我会来找你的,注意别露出马脚,你知道自己的任务有多重要。”
“不!我不相信你!我绝不相信!”她摇着头,大口喘气,“我绝不相信……老爷子不会,不会让我去害我的亲人!……不可能……啊!”
最后一声“啊”是带着难以形容的痛苦喊叫,而随着这一声大喊,她已经抱住了头,整个人一扑,扑倒在了地上。
吴邪被她吓了一跳,勉强地镇住心神,却发现她已经整个人蜷成一团在地上满地打滚,发着似哭似嚎的叫声,身体完全痉挛了起来,手脚剧烈地抖动着,就像发羊癫疯似的满嘴都是白沫。
“你……你……”她断断续续痛苦地喊,“你刚刚……给我吃了什么……啊!好痛!救命……”
白袍人回过头静静地看着她,静静地走到了她面前,看着她蜷得像一团麻球般的身体,不带一丝音调地说:“因为你任务执行得很糟糕,老爷子十分失望,他说,他不想再见到你了。”
吴邪觉得此时自己不冲出去是不行了。
万一眼前这个女人真的是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