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人生短短数十载,你说快不快?等到她用上半生的时间去放下,想要寻找新的幸福时,发现自己已经老了,岂不是可怜?他和杜帮主的事情,我倒是知道一些。铃羽一向做事果断,既然她能接受杜帮主的情意,说明她就真的放下了。若你觉得太突然,盟主你喜欢上子钧的时候,难道不是在不知不觉吗?难道是用了很久很久才…”刑鬼真的是喝的有些醉了,说起话来也啰里吧嗦的,要不是这一身的行头和桌上的酒壶,成方遥都要以为哪里来的得道高僧,在给自己传授人生感悟。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是我太大惊小怪了!不过这件事告诉我一个道理。”成方遥拍拍桌案,叫来掌柜的结账。
刑鬼把最后一口解酒茶喝尽,有些困意的掌柜边就出现在了桌边,俯首等待着成方遥荷包里的银子转移到他的手里。
成方遥掏出碎银子,扔给掌柜的:“喏,不用找了。”掌柜的自然笑的和娶了新媳妇一样的开心,一个劲的道着谢,还扶着走路有些摇晃的成方遥下了两层楼梯。
别过掌柜的,刑鬼担任起了成方遥小拐杖的用处,贴着成方遥的身子,给他保持着平衡。
为了不去前面碰到熟人,两个人特意从酒馆的后面绕回去,虽然有些远,却百分百碰不到前面两个雾里谈情说爱的小情人。
“嘿嘿,铃羽妹子的事情告诉我,这世上什么事情都是有变数的,不到最后一秒,永远不能盖棺定论。所以,刑鬼,我和子钧的亲事,能多快进行,就多快进行。我可不想凭空多出来个和杜天仇一样的人,招招手把我到嘴边的鸭子给吃了。那老子可就…”刑鬼稍稍一松手,成方遥就像是没有骨头似的往地下瘫,指望他自己回老宅子,没什么戏。
刑鬼虽然也有些醉,脑子还算清醒。此时他在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小巷子里,被成方遥的成亲字眼扰的想起来一件挺重要的事情,准备扔下成方遥走人。可是看看成方遥坐在石台上抓墙挠腮的样子,还说着不着边际的胡话,刑鬼大有一手刀劈晕他背回去的冲动。
“嗯?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一脸掉了银子的样子。有事情就去办,老子是谁?在我的地盘上,有几个敢来暗算老子?去去去,别一副我成方遥是你的累赘的嘴脸。嘿嘿,咱们可是喝过午夜酒的,咱们这一辈子都是兄弟,呃,兄弟啊…”成方遥扶着墙壁一波三折的站起来,朝天喊道:“兄弟就是用来互相信任的,不是用来拖累的。我没醉。你看,我走个直线给你看。”
“我突然想起来,子钧的婚服需要改动。做婚服的阿婆住在外地,今晚不请人送过去修改,怕是要耽误事情。交给别人去办,我还真有些不放心,想要自己去一趟。所以,我先回去,盟主你慢慢的在后面走,我到了宅子里,找手下来迎你。算了,你在这老实的坐着,我找人来接你。”刑鬼左想右想,深觉不妥,决定派人来接驾比较保险。
成方遥凭空挥一挥衣袖,高亢的喊道:“我能走回去,不信我们走着瞧!”
刑鬼也不再逗留,加快了脚底的步伐,走到巷子口回头看一眼走的确实很直的成盟主,拐进了下一个巷子。
成方遥走的很慢,每一步都让脚跟和脚尖顶着,一步一步,左手还扶着墙壁,除了慢点,也没什么问题。
可能是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自己的脚背上,等到他抬起头来向刑鬼显摆的时候,刑鬼那边,早就已经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靠着墙壁大喘了一口气,沿着青石砖垒起来的墙坐到地上,成方遥全身紧绷的弦一下子,断了个七七|八八。
刑鬼不会抢走子钧,很好。
刑鬼当自己是兄弟,很好。
铃羽放下了旧情,很好。
铃羽找到了新爱,很好。
帮里一片祥和,很好。
成亲的那一天,面对空荡的高堂之位,他成方遥总算用不着灰头土脸的卑躬屈膝。
“人算不如天算。”成方遥小声自言自语道。
远远的,什么敲打着地面,正一点一点的靠近自己。
这个时间里出来闲逛的人还真不少。成方遥懒得站起来保持盟主的形象。反正雾色这么大,即便有闲逛的也恨不得一步就迈回自己家里,谁有心思在小巷子里看看那个坐在地上的男人是谁?
白雾好像是畏惧那人身上挂着的宝剑,给那人自动让出一条道来。
成方遥看到那双干净的鞋子的主人,在自己的眼前,停了下来。
抬头一望,打了个哈欠,第一次见这人的场景不由得从脑海里跳出来。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么大的雾,还戴着这么一个斗笠,挂着一幅面纱,也不怕脚底下踩着香蕉皮摔一个四脚朝天。
心里想着,成方遥堆笑道:“吆,这不是大师兄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吃饭了没?要不要去吃点宵夜?”
作者有话要说:
☆、接待来客
“你还是这么随性,一点也不像是快要成家的人。”秦名毅摘掉斗笠,除去面纱,露出那张在雾中更显俊俏的脸。
“我啊…”成方遥扶着身后的墙壁站起身,准备和他这个未来的亲戚攀攀关系,熟料脚底一滑,歪歪斜斜的又要栽回去。
秦名毅见机一把捞住成方遥的腰肢,把他半搂半抱的拉进自己的怀里。
小巷子里安静的连屋檐上偶尔滚落下的小石子穿过风帘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遑论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