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候恭候!】
宫樊小眼睛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一脸疑惑。
…………………………………尔非侍童?!…………………………………
【尧孜琮!】皇甫宵一看见尧孜琮便大声叫喊,一点虚弱的样子也没有。
【太子真是好气色。】尧孜琮轻笑,走到床边,将瓶子拿给皇甫宵:【太子,这是解药,每日一粒,十日内你可清毒了,半月之后您便可再上早朝了。】
【哼!】皇甫宵拿过瓶子,扔了颗进嘴里,俊朗的模样微有些怒气:【孜琮,要是别人,我这毒好了就该把他千刀万剐!】
【太子,您就别和臣斗气了。】尧孜琮坐在床沿,道:【静王昨日回来了,皇子间的争夺臣这个外人就不多加干涉了。】
【你什么意思?】皇甫宵瞪着尧孜琮:【让我躺床上四年多,现在就准备让我这样对外面一点也不了解地去和皇甫琦争?】
【太子,您放心。没有亲眼看到您登上皇位臣绝不会离开。但是有些东西我真帮不了。而且……】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皇甫宵:【臣相信您绝对可以独当一面,若您一如既往从未变过。】
【哼!】皇甫宵不屑道:【我现在最恨你跟我打哑谜。】
【不是打哑谜,是臣也不知道未来到底怎样。只希望太子仍是当初那个皇甫宵——忧国忧民,高谈治国安邦,一心为江山社稷。】
【不用你说,我从未变过。】皇甫宵这话说得有些虚,心里内疚,这四年,特别是邵德容被废之后那几年,自己的行径真的无异于真正的病人,还是心理上不可救治的病症,喜怒无常,连宫女太监都怕见到自己。对尧孜琮,更是处处疑心时常疯癫,皇甫宵心里明镜——不能怪他会如此提点自己,但是这口气却怎么也咽不下去。
【皇上已经答应考虑废了太子之位,所以近日您可多叫御医来看你借他们之嘴让皇上知道您的身体状况。】
【恩。孜琮,你一直觉得三弟对这皇位有野心?】皇甫宵了然,想必跟自己对峙这么多年,尧孜琮是对皇甫琦还不放心。
【只是猜想,太子多留心便是。】尧孜琮明显不想多谈,轻声道:【太子,还有一事,您该奏请皇上把倪昭仪放出来了,她……她在里面也快五年了。】尧孜琮的眼里有些悲伤,其实倪璧琪也只不过是颗棋子,可偏偏不能无情无义,偏偏爱上了太子。
【为什么?】皇甫宵眼神狠戾,三年前尧孜琮便提过要放了倪昭仪,这毒,太子心里明白肯定就是她下的,没灭她九族是因为还没有证据,现在居然要放虎归山?
尧孜琮语重心长:【太子,不要因为自己在床上多躺了几年而不再宅心仁厚。我们都会经历一段我们忘不了的回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故事。臣很担心,这几年的孤寂、困乏、无助与悲伤将原来的您一点点吞噬。】站起来拱手行礼,轻声道:【虽然您虚长我几岁,这般讲话肯定不爱多听,但是太子,请您好好考虑臣所说的。臣有事,先行告退。】
太子有些怔,其实他自己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轻轻甩手道:【恩。退下吧。】
【是。】
待尧孜琮走后,皇甫宵紧抿着唇,将手中的瓶子抓得紧紧的恨不得捏碎了一般,恨恨地垂了垂床榻。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已经离当初越来越远,可是这四年!这四年!如死人一样瘫在床上!坐不能坐,站不能站,连走都不能多走!咬牙切齿,为什么自己要这么窝囊!凭什么是自己这么窝囊!这皇位,是!尧孜琮说得没错,现在的自己,暴躁!多疑!偏执!心胸狭窄!皇甫宵自暴自弃地想着!即使自己现在痊愈了,完好出现在众人面前,又有何用!四年,整整四年!物是人非——物是人非!或许自己早已势单力薄早已成为笑柄!这日日夜夜都在煎熬,而且——而且我的依儿!自己到底要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到依儿!依儿……还有自己的孩子,那个孩子不知道长得像谁?会像依儿多还是自己?性子怎样,会问依儿爹爹是谁吗,依儿会说吗,她和孩子想我吗?一想到这些,皇甫宵狠戾的模样悠悠地变得温柔。这几年都是靠这些回忆和可能支撑过来的。依儿——你知不知道,若不是你,我皇甫宵早就弃这皇位而去,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孩子,这雅朝江山必得夺之!
…………………………………尔非侍童?!…………………………………
温子傲已经带着周平直推荐的人到了京城,周平直便立即奏请皇上告老还乡。皇上没有多劝,同意了他的奏请,让温子傲升职为雅朝大将军,而他们所提携的那位也让他明日一同来觐见,封为副将。
周平直所提携的人叫罗凡,正如之前所说,一表人才而又精忠报国。
【周将军,你在这京城可真是暂住了。】尧孜琮笑道,知道皇上同意了之后马上便带了些礼物来恭贺。
【尧丞相,客气了。】周平直摆手赐座道。
【周将军,你就别丞相丞相的叫我了,就叫我孜琮吧。听得我心慌得紧。】尧孜琮打趣,随意坐下,让人把东西放下。这几年尧孜琮和周平直、宫樊以及其他几位大臣的关系都进步了许多,废皇后一事结束了,他的地位也明显升高了许多,关于他的很多传闻也渐渐消失。
【正有此意,哈哈!】周平直爽朗地笑了起来,道:【孜琮,老夫这一走,京城可就得靠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