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她的。这个傻大姐,不知上辈子做了多少好事,这辈子这样顺风顺水。他觉得自己应当也成为她好运气的一部分,一辈子为她保驾护航,让她顺顺当当到老。
“你有喜欢的东西没有?”皇帝问,“喜欢什么朕买给你。”
边上德禄和小富听着,交换了下眼色,发现如今万岁爷说起情话来一套一套的,看来要不了多久,皇后娘娘就得爱死他了。
嘤鸣忸怩了下,说:“昨儿四额驸送了老佛爷一只叭儿狗……”
皇帝立刻说:“狗有什么好玩儿的,朕送你一只熊!”
说干就干,眨眼间嘤鸣手上多了条铁链子。那灰熊崽子仰头看着她嗷嗷叫,她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她要嫁的到底是什么人呢,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解风情的爷们儿!这辈子想和他花前月下是不可能了,他可能更愿意和她谈谈铁网山下铁篱笆。
“你瞧这熊多聪明,它已经知道认主了。”皇帝很欣慰的样子,“买下它也算做了件好事,否则再大些,它就该被人鞭打着钻火圈儿了。再不济些,可能会被杀了取胆。”
嘤鸣听他这么说,倒也觉得这熊确实可怜,所以那灰扑扑的毛色和芝麻大的小眼睛也怪招人心疼的,“回去给它洗个澡,我再给它做件花衣裳吧!”
正说着,斜对面有人喊起来,“嘿,二姐!”定睛一看竟是厚朴和厚贻。
厚贻像那熊崽子一样嗷嗷叫起来,“二姐!是二姐!她还牵个熊!”然后连蹦带跳跑过来,一头扎进了她怀里。
齐家一共六个孩子,兄弟姊妹间感情很深厚,厚贻是垫窝儿,也是姐姐们拉扯大的,虽然有时候人嫌狗不待见,但他心正,对姐姐只有敬爱,从不使坏。嘤鸣好好打量了他一通,男孩儿蹿起个头来就是快,姐弟相见虽高兴,也不忘叮嘱他:“往后可不许爬树了,要是摔下来怎么办?底下有大石头,摔傻了谁也不要你。”
厚贻龇牙一笑,一颗门牙晃成那样还舍不得拽了,舌头一舔翘起老高,“谁不要我都不碍的,我姐姐要我!”说着滴溜溜的眼睛转过来,瞧了一眼皇帝,“这是我姐夫不是?”
皇帝愣了下,这种家常的称谓套在他身上,真有点儿奇怪。不过路数是没错的,便冲他点了点头。
厚朴毕竟大了好几岁,今年夏天刚在旗营挂了名额,开始帮着打点旗务,每月能得一点儿制钱了,因此今晚上领着兄弟出来吃烤串儿。一个预备谋前程的公侯子弟,接触了人与人之间的等级,就知道天高地厚了。他有模有样扫袖打千儿,压着嗓子说:“奴才恭请圣安。”
皇帝心下满意,嗯了声道:“这是在外,不必拘礼。”
厚贻见哥子这样,忙也要行礼,皇帝说不必了,“你还是孩子,等将来领了旗务再说吧。”
这么着就热闹起来,多了两个人,气氛便活跃不少。厚朴半年没见,和以前大不同了,兢兢业业护卫在左右,完全是侍卫的做派。皇帝问他今年多大,他说:“奴才前儿满十三了,下月上粘杆处报到,候补蓝翎侍卫。”
大英的侍卫分一二三等,下边才是蓝翎侍卫。纳辛的这个儿子虽不能承爵,照理破格擢升二等侍卫也不是不能够,他却等着补授蓝翎侍卫,倒让皇帝有些意外。
“越性儿再等两年,上内务府领二等侍卫不好么?”
厚朴笑了笑道:“回主子话,奴才阿玛有训示,不能仗着祖上功勋挣前程。况且我又是娘娘胞弟,更要谨慎自省,不能给姐姐丢人。奴才眼下年纪还不到,先慢慢学着给主子办差,往后真授了品级,也不至于慌了手脚,叫人耻笑。”
这就是纳辛的讨乖之处了,往常可能还犯浑,眼下闺女做了皇后,办事就愈发谨慎,不敢再落人半点口实。皇帝点头,“这样很好,先补了蓝翎侍卫,等年满十五上紫光阁演武选拔,再调到御前来……”他又回头看了嘤鸣一眼,并非个个皇后的娘家兄弟都能在御前任一等侍卫,这也算爱屋及乌了。一等侍卫的职上出了多少封疆大吏,真是数也数不清。将来只要他肯上进,前程自不可限量。
厚朴道是,垂着袖子说:“奴才谢主隆恩,一定奋发蹈厉,不负主子厚望。”
话才说完,身后不远处有兵戈之声传来。众人回头看,只见百姓惊惶避让,大路上凭空出现了很多身着黄马褂的御前侍卫,正与一帮来历成谜的黑衣人混战。
厚朴一见,立刻就要冲上去,皇帝说不必,“咱们逛咱们的。”言罢一笑,“你年满十三了?家里给你说亲事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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