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去看阿姨的时候她也提起来,说你到过年的时候才能回来。”路晓涵道:“学长你注意身体啊。”
“嗯。”徐祈清应了一声,道:“也辛苦你去看望了。”
他知道路晓涵打电话来的意思,主动提起道:“那个大纲我已经填了三分之一,你还有什么东西要补充的吗?”
路晓涵的语气明显松快了许多:“暂时没有,到时候具体安排会再发给学长。”
她又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没有催你的意思啊……”
徐祈清笑道:“好,我知道。”
“学长,这次打电话给你主要是因为,上次我去看望阿姨,感觉她对你这么久没回来还是挺在意的。”
路晓涵的声音敛起了笑。
“上个月冯英坤带着他女朋友回来了,冯阿姨见了人就夸自己的准儿媳懂事又体贴,我听说她还提起了你,说你在外高就不为这种事分心之类的,感觉怎么说,冯阿姨那人你也知道,听起来挺像是故意的。然后这话传到了阿姨那,我前几天见她的时候,阿姨提到这事,感觉语气就有点不太高兴……”
徐祈清忍不住伸手抹了一下额头,自从三年前偶尔听说了他和钟御的一些风声之后,徐妈妈就一直对他的恋爱状况非常在意。徐祈清一直和家里说自己是单身,这次她听到同年龄的人带女朋友回去,会多想也是难免。
冯英坤是徐祈清高中时的同届。高中里总会有几个轮流第一的学生,当年那一届的文科生里,徐祈清和冯英坤就是那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徐祈清本人对这种排名并不是很在意,蜀师附中虽然是当地市内最好的学校,在整个省里的排名却并不靠前,高考需要考虑的是省内排名,和校内名次又没什么关系。
只是很多事情并不只与当事人有关。为了督促进步,校内每个年级都分成了两个部,两人正好分属一二部。理所当然的,除了年级内的班级名次,每次的总分第一也会被两部当作竞争的重要指标。
所幸徐祈清当时的班主任并不偏激,对他也没有给太大压力。饶是如此,徐祈清也仍然能记起当年每次考完被叫去办公室时,几乎见到的每一科老师都会问他的问题——这回谁是第一?更巧的是,两人的父亲是同一处机关的同事,尽管这同事的交情仅限于点头之交,但这也在无形中加重了比较。
因为分属两个年级部,徐祈清和冯英坤其实并不常见面。除了每次按名次分配考场的考试,两个人就只在小课时才能遇见。为了拔尖,学校当时把专门为尖子生开了小灶,每次请到省内名师,都会把每个班的前几名叫去会议室,上半天的小课。语数外的小课是不分文理的,徐祈清和几位理科同学关系不错,每次会和他们坐在一起,所以也没有和冯英坤接触太多。
但课堂上的表现有目共睹,冯英坤和徐祈清的性格破有差异,每次小课的老师开始授课,他总是积极出彩的那一个。比起在大学才开始学会争取和展现自己的徐祈清,冯英坤在这方面的能力要优秀许多。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最后的高考,那一届考生的浮动很大,超常和反常的例子太多,正常发挥的两个人反而成了少数。徐祈清的总分比冯英坤高了三分,但这种胜负对他来说最大的作用也就是让父母开心一点。而且自从高考完之后,他开始备考其它考试,两人之间微弱的联系也就此打住。
只是人这一辈子活太长,才发现各处都是竞技场。
“这事谢谢你给我提醒。”徐祈清道:“我妈那儿,我会去劝她的。”
他们又聊了两句就将电话挂了,徐祈清抬手捏了捏眉心。他已经到了另一个阶段的年龄,学业和事业被搁置一边,反而是婚恋情况成了重点。
徐祈清之前都待在国外,虽然现在年龄不算太大,徐妈妈并没有催促过他,但联系时总会有闲谈,言语间也曾透露过些许试探。
和钟御交往时,这种问题徐祈清没办法回答,和钟御分手之后,他对于这种问题的更是避之不及,往往每次家里刚想要开始试探,话题就被他可以扯到了一边。
高中时徐祈清谈过一次恋爱,和一个同样优秀的女孩子,后来两人因距离和平分手,彼此都还可以做朋友。他的两次恋爱经历截然不同,两级分化的格外严重。时间长短,浓烈程度,分手后的相处,甚至连性别都是相反的。
和钟御分手之后,徐祈清曾经想过,也许更适合自己的还是第一次恋爱时的温和互处和云淡风轻。只是在那之后,无关男女,他再也没有遇到过心动。也或许是那次恋爱耗费了太多精力,徐祈清只觉自己的感情已经被严重透支,却不知这笔账要拖到何时才能还款清算。
这般三年拖下来,竟然也到了周边同伴都开始谈婚论嫁的地步。
徐祈清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路晓涵给他打电话时,他随手就把对方发给自己的大纲找了出来,此时正好翻到接下来要写的部分,下一个问题赫然是: “学业之外最难忘的收获是什么?”
这个问题,好像也和刚才提及的恋爱对象有关。
徐祈清忍不住捏了捏眉心。
虽说学的专业就是设计,但谈到学业之外的收获,他第一个想起来的仍与设计相关。
青年赛的成绩着实给了徐祈清一个惊喜,连指导他的萨奇教授也没有展现一向的刻薄。这位一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