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去却发现自家公子正坐在窗边愣愣望着窗外,如墨的头发蜿蜒而下,衬着一张清丽可人的脸更是肌肤胜雪,细眉明眸朱砂点唇,身段fēng_liú的确是个出尘的美人。
每次看到这场景来迟都觉得可惜,要是自家公子性子再辣点,头牌的位置怎么会是那个的姚公子的。
连忙走过去给自家公子披上外衣,拿起一旁的白玉梳子给他挽髻:“公子,今日时辰尚早,您怎么起身了?”
“刚才爹爹传话过来,说晚上李府点了牌子要过府去,好像是有贵客在场要仔细侍候,搅了觉也睡不下去,便起来准备一下。”
来迟将胭脂拿出来递给自家公子:“去李府做客的,自是非富即贵,看来这盒胭脂立马就用得上了。”
柳公子接了胭脂,打开看了很是喜欢,赞了来迟几句,便由着他给自己打扮了。
那李府也算是这里的一家大户,有个儿子中了榜眼在平都做官,前几年自李府的三小姐又选秀入了宫,本身家境殷实又得了朝廷做靠山,李府也算得上这潍城里的名门了。
来迟心里暗想,李府平日里都是点那姚公子的牌子,喜欢的就是姚公子的妩媚劲儿。今日居然点了以冷淡清雅见长的柳公子,想必李府今晚来的贵客是个喜欢清雅的主儿。
思量一下,便选了个嵌了白玉的银冠,一支翠玉簪,再找出白色的斜襟锦袍给柳公子穿好,束腰的腰带挂了一个对扣玉饰的吊坠,绣了白云图案更是显得细腰盈盈一握。
这柳公子本就生得出尘,如此一打扮更是显得清雅fēng_liú,淡粉的胭脂细细晕开更是多了几分妍丽之色,十指纤细指尖如玉,拨琴之时更是多了几分静花映月之美。
打扮好自家公子,到了时辰李府派了车过来,来迟是柳公子的贴身小奴自然也要随行,一行人就这样向着李府走去。
轿子是从后院进的,径直到了后面的花园,花园布置地很径直,因为是晚上回廊上都点了灯笼,整个庭院在灯光之下更显气派。
花园中间一座亭子掩在假山之中,亭子用细软的竹帘遮起来,亭子八角分别挂了灯笼亮如白昼,虽然是冬天,因为亭子四周点了许多火盆所以倒觉不出寒意来。
一路上来迟都是低着头,做下奴的规矩就是,不乱看,不乱听,不乱说。
只不经意瞟了一眼,亭子中坐着两个人,一个是李府老爷倒是见过面的,还有一个男人没见过,想必是所说的那个贵客。
本来只是无心抬头,却没有想到那个贵客的视线刚好扫过来,两人对视,只感觉一股寒气从后背窜起来,来迟赶紧将头低下来。
第一个直觉反应是,这个人很危险。
一身靛青的长袍金线挑绣的五兽祥云图案,佩戴的是墨玉麒麟吊坠,脚下是丝绸为面牛皮底的黑靴,这身打扮且不论贵重,那衣服上的花纹和吊坠都是皇家专用的,一般人是不能穿的。
身材魁梧一看便知习了武的,剑眉薄唇英姿勃发,五官立挺显得冷峻帅气,可是配了那么一双冷冰冰的褐色眸子,便让人连直视的勇气也没有了。
那种眼神冰冷,看似霸气却又锋芒内敛,就像是蛰伏的野兽一般。想到自己忍了这么多年,终于快要倒了离开落风馆的时候,预感会麻烦的人或者事,自然是躲远一点比较好。
要说来迟的眼力劲倒是真的好,坐在亭子里的的确是贵人,而且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贵人——义王阜盍。
当年先皇驾崩,按照遗诏新皇阜奕登基,这新皇登基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拟了一道圣旨便是将自己十四岁的同胞弟弟阜盍分到了蜀中。
谁都知道那时的蜀中乃是虎狼之地,年年旱涝洪灾百姓流离,盗匪横行占地为王。
天下人都以为尚且年幼的阜盍会不出一年必会死于蜀中,可是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阜盍不仅在这蜀中活了下来,更是亲自上场一骑当千,扫平了蜀中各派势力,铁血杀场硬是统一了这蜀中乱局。
统一之后,阜盍便建了这潍城作为主城,下令开掘河渠,整治军队,安民生息,农商并重。
十年沙场平乱,十年休养生息。
二十年之内,只因一个义王阜盍,便硬是占了半壁江山。
在蜀中人的心里,只怕认得这个横少千军一骑当千的义王,却不认得那个远在平都的皇帝,若是阜盍想反,只怕天下早已易主。
可是长久以来义王却安居蜀中,为表忠心年年单骑上平都觐见皇帝,甚至把劝他谋反的谋士车裂于市,从此再无人敢在义王面前说一个反字。
但是不管义王如何安定,也不能忽略一个事实——这皇帝是天下人的皇帝,但是这天下却不是皇帝一个人的天下。
不过此刻,义王只是做了一般贵族的打扮,加上这些小奴小婢也没见过真正的义王,只能从自己主人的态度上推断是位身份尊贵的贵客。
心里想着少惹麻烦,来迟便将柳公子的物件交给府里的女婢,自己退到一边和李府的小厮一起站在外面等着,看着柳公子抱着琴施施然地进去。
柳公子抱着琴进去了,对着上座的人恭敬地行了礼。
抬头一眼,他便看出李府老爷身边的人定是身份尊贵,而且又生的身材魁梧英俊不凡,忍不住也动了心思,暗暗想着要要是能博得这位的欢心,说不定可以指望他带自己出了落风馆。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柳公子一心想着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