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文博岩说,他的父亲很早就来苏联打工了,当然不是在莫斯科,而是在伏尔加格勒的一家拖拉机厂里面的总装车间做工人,那里的条件很艰苦,总是招不满人。冬天零下二十多度没有制暖设备,工人们做的汗流浃背,而夏天的三伏天里,也没有空调冷气,但是工作仍然要继续。
“我父亲在苏联做了四年工,本来前年就要回来了,但是车间发生了事故,他意外生亡了。我是来苏联来帮着处理他的身后事的。一不小心就沾上了计算机这个东西,别说有够邪门,真的挺有意思的。”
文博岩本来数学就学的不错,但是偏科的厉害,那个语文成绩到了让老师发狂的程度,这样自然就没有能考上大学,之前在国内也就是在家乡的印刷厂里随便找了个活,白瞎了他的数学天赋,但来了苏联之后一下子就迷上了计算机。他的房东就是那个计算机实验室里面的研究员,刚开始只是借他书看,后来谁想到才两年,文博岩的水平就飞速上升,到了能在背后做指导的地步了。这段时间,实验室在研究一个新的课题,其实文博岩算是不记名的编内人员了,他们这个部门早就不受重视了,这年头吃饱饭都做不到还研究什么东西。
“其实,我觉得怪可惜的,有好几个本来做编程的研究员都头跑去扛大包了。在边境上倒卖些皮衣比整天窝在小黑屋里面强多了。”文博岩说的是事实,虽然苏联没有把计算机技术打入冷宫,但是这几年的人心浮动,早就流失了很大一批人才。“不过,还是有很爱这个行业的人,我们隔壁还住了一个老教授是做半导体的,听说他还收了一个华国人做弟子,因为苏联人都跑出去赚钱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岳藏舟也认同这点,这个世道就是人浮于事,要耐得住寂寞并不容易。“等下,你偏题了。严肃点,不要以为抛出了自己是程序猿的身份就能让我放你走。按照你的意思,除了昨天实验室里的人之外,没有人知道你在哪里,你就更不能回去了,谁给你证明你不是破坏分子,是受邀去参观的。”
很有道理,竟然无言以对了。
文博岩并不知道岳藏舟与爆炸案有什么关联,他以为他们是不希望惹麻烦,如果自己回去说明情况,那么昨天跟他相处了一个晚上的两人,(其实是隔壁房间内,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悄悄话,把他在椅子上绑了一个晚上),就也会受到牵连。
“实验室没有了,我也没有地方能去了,看来还是要回国。”文博岩不确定地问,“我要回国总可以吧?你看回国了,就不会有人知道昨晚我经历过什么,也不知道我遇上了你们。”
“你会英文吗?”岳藏舟突然牛头不对马嘴地问,“你是自学编程成才,不会不懂英文吧。”
这简直就是一部血泪史,文博岩心有戚戚地点头,“能不会吗!为了要看懂书也必须会。我都没有想到我古诗词没有背出来,能把英文单词背出来,这简直都是一个奇迹了。”
“会英文就好,如果你还想学计算机的话,就先帮我做点事情。”岳藏舟貌似很随意地说,“就当你赔我昨天晚上受的精神损失了,那个木仓顶住腰的感觉太吓人了,你必须要负责的。”
单细胞生物听句子的只是抓住自己的重点,文博岩一听到还能学习计算机技术就乐了,他入行两年自然知道一般人接触不到这些东西,“你在国内有门道?”
“没有!再说了你还不清楚国内的水平,按照你的水平回去都能做大学老师了,当然再有技术没有文凭的大学老师他们不承认。”岳藏舟一盆冷水浇了上去,把文博岩刚刚冒出的激动小火苗又给浇灭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还能去哪里学?”文博岩嘀咕着,这是耍人吧。
但一边没有说几句话的顾峘却惊讶地看向了岳藏舟,“不会是米国吧?”
岳藏舟点点头,“还是顾哥了解我,要学就要去最好的地方学,学好了才能回来支持祖国发展。文博岩你考虑一下,如果你肯帮我做些事情,把你弄到米国去上个计算机专业绝对不是问题。”
“这得要多少钱?”文博岩下意识地摇头,然后狐疑地看着岳藏舟,就算他真的有钱,也不会给一个昨天打劫他未遂的人用吧,那么要自己做的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不是给我下套吧?”
“那就看你跳还是不跳了。”岳藏舟也不怕文博岩拒绝,他也是心血来潮的随便一想。刚刚从一个可怕的噩梦中醒过了,却不能陷于梦境的余震中不可自拔,也好好计划以后的路了。未来的发展绕不开互联网技术,既然遇到了一个有能力的人,前期投资一下也未尝不可。
文博岩思考的时间不多,接触过了这个广博的新兴世界,他真的不想要轻易放弃,“先说说你要我做的事情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