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释道:“那个杨捕头呢?是否真的过问了这件事?”
安朋道:“那倒未必。不过多一事倒不如少一事。我先将烟雨的口封住了,免得再生是非。邓文西他们几个没讨得半点便宜。这一次真是败得真实!”他喝了一口茶,又道:“昨夜我回来后,又见大总管换了夜行衣出了府去,脚步匆匆的,我觉得有趣,便跟了去。”
冰释道:“去了王府么?两年来他每隔几日出入王府如在无人之界,真不知他被人发觉了该是怎样的尴尬!”
安朋道:“这一次真的好险,大总管进了王妃的卧房,差一点被嗣王爷撞见。他藏到了床下。堂堂的大总管平日里威风八面,做起偷香窃玉的事儿来是没有半点尊严的。你猜他怎么样?原来王妃已经怀上了大总管的骨肉!”
“啊?……”冰释一惊,手里的茶杯差一点摔倒在地上。急道:“怎么会如此呢?如果王妃显怀,那岂不是天下大乱了吗?”
“所以昨夜大总管冒险在王妃床下藏了半宿,王爷走后就与王妃两个人商议私奔的事情。而王妃不肯,她是舍不得小王爷朱琪,他们发生争执,想必他们为此事已发生过争执了。看那王妃体态,恐怕再瞒下去就藏不住了!”
冰释叹道:“这真是一件难事,不知怎样才能帮到丁叔叔才好。”说着放下茶杯,呆呆地出神。
他已经年入二十,眉眼唇鼻与当年的骆公子一般清秀俊俏,体质也强健了一些。
安朋见他想得心疼,怜惜地握起他的手来,贴在自己的脸上。又就势倚在他身边,将他揽在怀里。
冰释道:“这里是佛门清净之地,不可以乱来的。你快放开我。”
安朋笑:“清净为何物呢?我对你的喜欢自认为是轻清净净的,管它许多做什么?你也不必要为大总管操心。他原本是个城府极深功于心计的人,不义的事情做得多了,难免会有难以解决的麻烦!”
“不义的事?”冰释问:“是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安朋道:“你还是不知道的好!”说着用手托起他的下颌来,在他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又去吻他的嘴唇。
正是激动的时候,突然听得墙外有“噼啪”的响声,好似是有人碰掉了围墙上的青砖。
冰释大惊,叫道:“那墙外面有人!”安朋放开冰释,一个“鹞子翻身”跃出墙外!
安朋出了院墙,见枫林边上,一个粉衣女子正欲躲闪。他一个箭步窜过去,远远地一个扫荡腿,那个女子扑倒在地。安朋一把抓住她的衣领,挥拳要打,却猛地收住了手。
那女子面色绯红,气喘不已,叫道:“你想怎么样?”却是春归楼的名妓烟雨。
冰释从后面赶上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安朋松开烟雨,恨恨地问:“你偷听我们说话多久了?这佛门清净之地怎么会有你这种女人混进来?”
烟雨略整衣衫,道:“实不相瞒,自从你昨天晚上离开春归楼以后,我心中倾慕不已,一夜未睡。今天一早就守在柳府门口,盼望能够有机会跟你见上一面。后来我看见你们到伏虎寺来了,就租车尾随而来。伏虎寺虽然是佛门重地,又怎能抵抗得了银子的魅力?我打点零碎,到哪里不都是易如反掌?”她走向前一步,道:“安公子,你如果同我相好,我自然装聋作哑,你们所说的话权当不知好了。”
说着上前一步,轻解罗裳,露出半个浑圆雪白的肩头来,目光中充满了柔情蜜意。
安朋万没想到竟然碰见了如此没有羞耻之心的女人,急道:“杀了你灭口!”挥拳欲打,冰释慌忙阻拦:“不可!”
安朋来不及停手,随即化拳为掌,在她的脸上打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烟雨一个趔趄,栽倒在铺满红叶的地上,安朋骂道:“贱货!”
烟雨捂着发烫的脸庞,道:“对,我是贱货,是个千人骑万人踏的贱货。可是谁又知道我的悲苦呢?七岁父母双亡被卖入娼门,十一岁就破了身!仰仗自己有这么点儿姿色和才艺才能够在春归楼占据一席之地,苟且偷生,痛苦地活着!我早就知道这天下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好的,全是一等一的下流角色。管他平日里是怎样的耀武扬威衣冠楚楚,tuō_guāng了衣服哪个都比畜生都不如!我早已经没有了廉耻,是因为我看透了这天下的虚伪,但是我何尝不想找一个自己倾慕的男人,一辈子为他铺床叠被洗衣做饭呢?”
她语气变得柔和,起身坐在草地上,背靠着一株枫树,也不去理会散乱的头发,目光只是盯着安朋,喃喃自语般道:“而你不一样。我虽然只见了你一面,却感受得到。你身上没有市侩淫亵,那么清朗自然。你虽然是深深柳府里的平凡人,在我心里却如同英雄一般。为此,昨天一面,我就不可自拔无法逃避地喜欢上了你。昨夜我整夜没睡,虽然明知道配不上公子,可我愿意冒死一试……”
她的眼波流动,明眸一转,两行清澈晶莹的泪水顺腮滑落。
“没想到啊没想到,真是‘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我原以为公子是干干净净的正人君子,原来也只不过是柳府丁大管家拳养的一只爪牙鹰犬!而且不爱红粉爱男儿,呸!”她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