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岳小小声问:“是它吗?”
秦燕支也小小声回答:“不是。”
景岳:“……”
可惜再小声黑袍道人也听见了,当即冷笑一声,“本尊愿意认你为主,你还有何不满?今日你要么携本尊离开,要么,就永远都留在剑冢里!”
秦燕支没有回应,而是看向另一座剑岩。
黑袍道人注意到他的视线,顿时暴怒,袖袍一挥,比冷月更寒的剑光击向那座剑岩。
只听一声巨响,剑岩崩裂,整个剑冢都在微震。
道人又往秦燕支抓来,后者抽出母子剑,却听道人嗤笑,“这把破烂玩意儿也敢出现在本尊面前?!给我断!”
他一声令下,也不见任何动作,母子剑真的裂成数断,就此作废。
与此同时,又一道寒光疾驰冲向秦燕支,但他却没有躲,因为他已感应到寒光正是他等的那把剑!
黑袍道人一惊,怒骂:“你也想要与我抢人?!”随即化作一柄白色长剑迎了上去,两把剑在半空中展开激斗。
秦燕支注意到另一把剑并未完全凝实,意味着剑魂尚未彻底苏醒,与白剑缠斗时自然落入下风。秦燕支心焦不已,又苦无对策,一时没注意到景岳的表情。
——太清!
景岳心神巨震,他一眼认出来,此剑分明是一忘的太清剑!
他想过会在剑冢遇上太清,却没料到让秦燕支心生感应的竟然是一忘之剑!
难怪!难怪他从此剑剑气中感觉到亲近之意,因为此剑乃是他与一忘共同炼制!
一时间,他脑子里闪过种种猜想,过去那些被他忽略的蛛丝马迹都重现眼前,他心中的怀疑越来越大,但此刻也容不得他细想,他首要之事是助太清脱困,让秦燕支得到它!
景岳沉着脸观察许久,他有点怀疑白剑乃是昔年魔道巨擘诛荒老魔的本命剑“含光”。在他还是散修时,诛荒老魔便已身死道消,他并未见过对方,却听说过诛荒有一把剑已生剑魂,能借明月之力。
若不是诛荒膨胀太过,得罪了龙殿中人,原本有极大希望触及大道,此人一死,魔道整整衰颓了上千年!
踟蹰片刻,景岳试探道:“含光。”
空中白剑微不可查地顿了下,尽管只有一念时间,太清已捕捉到机会摆脱它,再次往秦燕支飞来!
“果然是你,想你原本也是天生有识的至宝,昔年被诛荒偶然得到,他将你浸入血池中炼化了整整一百年,各种痛苦你自然知晓,没想到,你却认他为主。”
含光剑正追击太清而来,听到此处忍不住斥道:“凭你也配提我主人大名!”
景岳:“你主人很了不起么?当年诛荒被龙殿合围擒拿,龙祖抽掉他的灵根,毁掉他的丹田,将他悬挂在龙门整整八十一日,生生气绝而亡,不知有多少人欣赏过他的尸——”
“你找死!!!”
含光怒火中烧,理智全无,原本还算克制的剑气瞬间迸发,它化为一轮弯月斩向景岳!
堪比洞天修者的一剑,哪里是景岳可以抵挡,纵然他尽力释放出神识阻了剑势,依旧被一剑刺穿腹部,整个人重重摔在附近的剑岩上,一时砂石激飞,灰烟滚滚。
“哥!”秦燕支疯了般冲过来,却听景岳嘶声吼道:“拿到那把剑!一定要拿到!”
秦燕支猛地停下,理智提醒着他,若得不到属于他的剑,他和景岳都没有生路!他闭了闭眼,强逼着自己转身,再睁开时已看不见多余的感情,只剩冷漠与决绝!
他急跨一步,只觉得身体中有一股力量疯狂涌动,似乎要破出封印,踏碎虚空!
他再跨一步,浑身血液都在沸腾,丹田膨胀得快要爆炸一般!
迎着含光残留的狂暴剑气,秦燕支越跑越快,他的身体被割出一道道剑伤,满身淌血,如同从炼狱中走来,但他浑然不觉,依旧往前狂奔。
“大胆!”含光此时已暴怒,但仍旧不舍得杀死秦燕支,只得将目标对准它的同类!
太清正趁着含光击杀景岳的间隙冲向它认定的新主,眼看即将与秦燕支接触,含光却突然从中杀出,硬生生斩出一道剑气,割裂了周围的空气,有如斩出一道天堑,将虚空剑冢都劈得震颤不已。
然秦燕支丝毫不退,任凭剑气刺入他身体,在他经脉中猖狂肆虐,他眼中只有那一把剑,那一把哥哥让他一定要拿到的剑!
“啊——啊啊——”
秦燕支难以控制地仰天大吼,这一刻,他鼓胀的丹田突然一松,融合了九天煞气的道一剑灵冲体而出,与含光对撞!
冲击力一圈一圈扫荡蔓延,无数剑岩被推倒,掀起灰褐色的尘雾。与此同时,秦燕支伸出手,终于握住了太清!
就仿佛灵魂相融一般,他的神魂与太清剑魂毫无阻隔地迅速结契,只听一声龙吟,太清剑终于凝为实体!
“嗡——”
一时间,虚空剑冢,万剑齐鸣!
七方界,万铭剑宗。
骆滨南自点竹大会输给了景岳,回到宗门后一直苦练,宗门里总有人为他打抱不平,说是寒云宗的景老祖只是运气好罢了,但只有他知道,自己被压制得有多惨。
一年前,他成功晋升金丹,可惜,被他视为对手的人却不知身在何方?
忽然,有弟子来找,“骆真人,掌门有请。”
骆滨南匆匆赶往诛仙殿,却听浮尘真君道:“滨南,你已成金丹,此次九天书院轮值,我想让你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