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这是一种安心吧,像是看见了十分信赖的自己人一样,让人心安。不需要太多的言语,有时连一个眼神都不需要,只要见到是对方,就能在危急时刻,放心的信任她。
鸣沛若那话,也无疑是在告诉唐染,墨如都受了如此重伤,那洛雨菲必然是出了事了。而且从见到墨如起,她就昏迷至现在,一句话都不曾说过,那么事情的原由,自己也是不知道的。
出了如此大的事情,唐染起身想要上山去,却被鸣沛若一把拉住,鸣沛若无奈的劝她,道:“小姐,洛雨菲的本事,你我都清楚,她身边的人都差不到哪去,墨如她如今都这样了,你不问问她情况就贸然上山,若是救不了洛雨菲,难不成你还要与她死在一起吗?”
墨如重伤,妍初雪不见踪影,洛雨菲还生死不明。在这种情况下,别说唐染心乱如麻,鸣沛若都快冷静不下来了。
可她还得压制住暴躁,强撑着冷静,先要想办法把墨如弄醒了才是正事。不然,上了山要如何?说不定,刚到山门口,连她们人都没见着,自己就先歇菜了。
虽说是要上山救人,可若是连要救的人都没见到,那真真是冤枉死的,岂不是要死不瞑目?
听鸣沛若那话,唐染甩开被她紧紧拉着的衣袖,道:“纵使与她一起,死了也好,免得日夜牵念,好也不得,坏也不得。”
的确,唐染夹在洛雨菲和唐门中间,真是痛苦不堪的。进不得退不了,好坏也无从选择。
就是生死,也全由不得自己,这种日子,能早些结束,也未尝不是好事。就像当初要一同坠落悬崖时,去面对未知的生死一样,一样的坚定执着,毫不犹豫。
当一个人心里的不安和不满,积蓄到了一定程度时,便会集中爆发出来,惊天动地的走向一个可怕的极端。
鸣沛若见唐染此时说出这话来,心下一惊。所谓月盈则亏,水满则溢的道理,她自然也懂,她就是生怕唐染会将长久以来的压抑,全都在顷刻间爆发出来,脑子一热,就去送死了。
可唐染要走,鸣沛若拦是拦不住的,只得用言语相激,道:“你这说的什么话?难道她洛雨菲就愿意看着你去送死么?”
唐染停顿了许久,鸣沛若见她没了动作,想着自己的话她是听进去了些,刚要稍稍放下心来的时候,唐染却突然很平静的转过身看着鸣沛若,问道:“倘若今日,是妍初雪死了呢?”
见唐染直愣愣的盯着自己,这眼神犀利的程度,可不是询问或探究,明明就是十分肯定。
鸣沛若瞬间就被唐染的眼神震撼住了,她瞪着眼睛,脸色忽明忽暗,因为猜想到事情好坏的走向时,而使脸部肌肉都有些扭曲了。
一想到妍初雪要死了,鸣沛若一下子慌了神,连心脏都漏跳了好几拍。
是谁说过,我们终究把别人安抚的太好,轮到自己时就失了分寸。何况鸣沛若她们这等平凡的人,又哪里会像圣人一样分析的透彻,想的开放,看的明白。
唐染见她这般,才冷静了下来,泄了气似的微微的叹了口气,道:“若是你也愿意随她去死,又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将生死都看透了,愿意随她一起,这世上,也就再没有难事,能阻碍你们了。纵然是生不遂意,那死在一起,总该可以了吧。
唐染见鸣沛若还没缓过神来,便走向墨如又对鸣沛若,道:“也许,是我们想的太过严重了。”
唐染已经恢复淡定,可这话,既是在安慰鸣沛若,又像是她自己需要一颗定心丸来安心。这话说的从容镇定,可还是缺了她平日里的气魄,失了底气。
唐染想,墨如虽是重伤,可她能逃下山来,想必是要去找救兵的吧。何况,虽然鬼见愁一直惦记着洛雨菲,可他还不至于敢到碧幽宫去挑衅。
再者,暗算自己的人,用的手段都是当初对付温正初的手段,所以,唐染从一开始,就猜想这事情,是碧幽宫在内斗,与外人无关。
那么这事情,一定还有转机,未到最后一刻,谁能未卜先知的下了定论。
洛雨菲那么个神一样存在的人,又怎会轻易的,就这么死了?这是看不见她尸首时,唐染永远都不会相信的事情。
听到自家小姐这安慰的话,鸣沛若禁不住有些脸红,看着唐染走向墨如的背影,她才想到为什么前几日自家小姐会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
想来,她那时就已经知道了,自己发那唠叨的原由了。是因为到了鹤城却不上雪峰山,自己也没了看见妍初雪的机会。而对昆仑派的人,有了成见。
现下回过神来,鸣沛若也快步走到墨如身边,二人又是掐人中,又是给她喂药喂水,墨如她现在身体太虚弱,中气不足,不至于丧命,可昏迷上个几天几夜,也怪耽误事的。
好不容易二人将她救醒,还未询问她,她便很是费力的急着,道:“快,快去半夏。”
墨如话音刚落,鸣沛若也急的七窍生烟,恨不得用力的摇着她,道:“妍初雪呢?妍初雪呢?”
“半、半。”墨如晃着虚弱的手,像是要喘不上气来的似的,看上去很是辛苦。
也不知墨如说的是妍初雪也在半夏,还是半夏出了事情。她只反复念叨了半夏几次,倒是又撑不住要昏过去了。
唐染见状,便对鸣沛若,道:“她气虚体弱,内伤太重,需要长久调理,你送她去客栈休息,我先上山,你安顿好墨如,随后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