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好,她自然舀捏的准。螳螂捕蝉,总有黄雀在后。鹬蚌相争,终归还是渔翁得利。”她既然有本事做下这么大的事情,日后的结果,也不见得,就是坏的。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如果相遇是缘,相爱是分,那这七分打拼,就看她洛雨菲接下来的心思手段了。
唐钰有些疑惑,道:“大姐是说,这次的事情,不全是她一人之力而为之?”
那洛雨菲,也有互相利用之人?她是为了染儿,那她的帮手,又是为了什么?这点唐钰想不明白,唐玥也猜不出来。
“这灭人满门的事情,又岂是她洛雨菲能凭一己之力做得的?”洛雨菲也真是能忍,唐玥都不免开始佩服她的算计,竟然能步步无误,那想来那日的洞房花烛夜,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了。她极为欣赏的一笑,又颇有意思的看了眼唐钰,道:“她隐忍,硬是忍到了宴席将尽的时候,才出手。这三天,怕是她故意等的。”
唐钰见大姐的笑,越发的狡黠了,也似明白了一样,恍然大悟,道:“她这是要给天下人,给唐门一个语塞无言。”
“是。”唐玥点了点,道:“她是要堵住悠悠众口,堵住唐门的质疑和染儿的顾虑。”
唐玥猜的不错,虽说女子十五之上,便可婚配。但常理又是,男子二十弱冠,女子十六及笄,即可婚配。又谓,男三十而娶,女二十而嫁,是为不失时。武林人士大抵不讲这个,可这成婚的年岁,也多在二十前后。
唐染既已过了二十,又许了温家。现下这婚礼事宜也办了,天地高堂也拜了,洞房之礼也行了,喜宴酒席也吃了,在外人眼里,又岂能还是黄花闺女一说?何况,就算是洞房花烛之夜,新郎有心无力,那之后的两天里面,还能真是洁白如玉么?
想那白色喜帕,自古以来可是蒙骗了多少人眼,又伤过多少人心?
再者,温家虽是遭了灭门横祸,可唐染已为人妇,便该守节不移。即便日后是要另行改嫁,那眼前这三年丧期,不守,又何以为人?俗话说,舌根下能压死人,就是这不忠不洁的流言蜚语,唐门也都承担不起。
况且温家满门尽丧,只得活了她一人。这日后,怕也是会有不少的流言蜚语,传言她是克夫克亲之人,长久下去,若想另许他人,就算唐门肯是自降身份,那寻常人家,怕也是无人敢娶的。
洛雨菲这一算计,生生的利用了整个武林,算计了温家和唐门。
洛雨菲的算计,就是要告知天下,唐染lùn_gōng论理,也都是和温正初办了婚礼,入了洞房的。那就是温家之人,唐韵再想从中作梗,日后将唐染另许他人,定然不易。她就是要用唐染的名节,换她个一生自由。
这洛雨菲明着是处理了温家的人,而实际上,却又是给唐韵了一个下马威。想当初,唐韵询问唐染和洛雨菲的关系时,就已是怀疑二人之间的关系。只是唐染不承认,还顺了她的意思,她自然知道,她那不着痕迹的威胁,定是起了作用的。
但唐韵也知道,唐染越是小心翼翼的应下了亲事,顺着自己,也越发的证明了她和洛雨菲之间的关系。
那时,唐韵硬是逼的唐锦鸿和燕青潇无路可走,他们现今还一直待在冥圣宗里,倒也还算安全。可现下,洛雨菲要以温家的事情,告诉唐韵,她的决心,唐韵又怎么会不知道。
洛雨菲先是除了温家,断了唐韵的计算和唐染的忧虑。这下,唐染一世的清白,看似毁了,实际才是真正的保住了。
这才是洛雨菲对唐韵下的,一个明目张胆的挑战书呢。
唐玥一语道破,不明说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唐钰自然也想的明白。只是微微一笑,道:“她的心思,可藏的真深。”心思缜密,步步算计,如此也好,只希望她们不要像我一样,到了追悔不及时,也只能暗自叹息。
唐玥终究是比唐钰想的要多、要深。唐钰稍稍宽了心时,她却是紧了紧心,道:“我只怕这日后,唐门将会不再安宁。”洛雨菲不得了染儿一起,如何会收手?可要姥姥做出让步,也绝不可能,那夹在中间的染儿,岂不两难。
而且唐玥心里明白,剑门灭门的真相,怕是不会就这么简单。这真相若是一日不明,这江湖,便也一天不会平静。
唐玥、唐钰二人也只是担心着唐染,想起来说说的,但终究有些事情,还是当事人清楚些,就只等唐染回来再做商议。
如此,又过了几日,唐染才回到了唐门。
唐染还来不及多和唐玥等人说说话,还先是被唐韵叫去了竹园。只是这次,唐玥倒是不担心唐染了。
唐染给唐韵请了安,唐韵又是亲和拍拍软榻让她坐在自己身侧,这祖孙的关系,也只有在此时看起来,才显得亲近贴心了不少。
唐染方才看到唐韵时,就觉得姥姥这次的气色看起来,是差了不少的。想来门里事多,姥姥也毕竟是上了年纪的,难免逃不过生老病死,苦痛灾祸。
唐韵有些慵懒的靠在软榻上,似是有些疲累困倦,声音也轻轻的像是缺乏气力的,说道:“斯人已逝,生者节哀。染儿也要顾着自己的身子,这才月余未见,姥姥看你,可是又憔悴了不少。”
这剑门遭逢了如此大的灾祸,唐韵面上还是平静的很,只是说了几句安慰唐染的话,又家长里短的说了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就问了唐染日后意欲如何。
这让人听来,未免觉得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