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马斯没有太多迟疑,跟随着林顿先生冲向狼群。林顿先生诧异地看了自己的管家一眼,他一直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也许是一位合格的管家,但绝对不是一位忠心的下属。但是他什么都没有问,两人对视的那一眼,就说了太多太多。
他们都老了,不再像年轻时那么年轻气盛。
此刻,他们放下多年来彼此心中的隔阂,去寻找一个更重要的人。
然而还是来晚了一步,埃德加尽力了,他们也尽力了。但很多时候,哪怕是几分钟的差距,也足以错过够多的。
枪声响起,血流满地。
两位中年男子以背靠背的姿态,对围困着他们的狼群发起了攻击。他们的样子有点狼狈,甚至步履都有点蹒跚,但没有倒下。
“还有多少弹药?”林顿先生问道。
“不多了。”托马斯没有直面回答,看来那个答案会很糟糕。
“抱歉,是我的错。”林顿先生无奈地笑笑说,“我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大的规模。”
“与您无关,您并没有逼迫我怎么做。”托马斯毫不在乎的为自己的弹夹填充满新的弹药,“我没有家庭,什么都没有,没什么可惜的。”
“我要道歉,为以前对你不公的态度。”林顿先生放了一枪,一直试图向他们扑过来的刚刚成年的公狼惨烈的对着月亮吼叫了一声,托着自己受伤的后腿离开‘战场’,像丛林的方向移动。很快新的狼填补了空缺。
“没有错,在很多情况下,我并不是一个好人。”托马斯自嘲地笑笑说,看着自己有空了的弹夹说,“不过真是可悲的死法。”
“不,不会那么糟糕。”林顿先生说,“埃德加撑了很久。”
“那么,很久没有战斗过了。”托马斯直接将自己的□□向对面砸过去,没有子弹了。“年轻的时候,我也很爱打猎。”
“嗯。”林顿先生会意的笑笑。
第68章 小孩
埃德加觉得很冷,身体如同掉入冰冷的地窖。但是有一双温热的手,将他从透彻的无边无际的冰冷中,拉了出来。
迷迷糊糊中,他大概猜到了那个人是谁。
“还不打算睁眼吗,你为什么总是那么喜欢装睡呢?”戏谑的带着笑意的声音说。
埃德加依旧没有睁眼。
“好吧,我要走了呢,小埃德加。”温热的嘴唇搁浅在额头,触感柔软温柔。“很快,会有人来找你。”
阿拉将怀中抱着的那个的人放在了河边的一块空闲区域上,埃德加快要哭了,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来。
“我亲爱的小孩,如果,你对我还有一点点不一样的感情,请看我一眼。”阿拉试图做着最后的努力,只要一眼就好。但是没有用,埃德加倔强的偏过头,眼角留下来的一滴泪水渗进了土地,无影无踪。
“我真的会走的,埃德加,”阿拉无奈地笑笑说,“这次,绝对是真的,亲爱的。”
等了很久,阿拉还是没有等到自己所渴望的一点点回应。他站起身,倒退着,最终转过身,离开了埃德加。
埃德加感觉心痛得难以呼吸,他费力的睁开眼睛看那个人离开的背影,只看到一片泪眼模糊的似幻非幻。
终于,还是忍不住发出了声音。绝望的声音,在惨白的月光下,如同幽灵的降临。
今晚,注定无眠。
伊丽莎白生平第一次,失眠了。
但她极力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好让妈妈可以误认为自己是正在睡觉的。她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来,只好不让别人担心。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知道装作睡着了是一件多么难受的事情。全身的肌肉都是紧绷着的,甚至有点酸痛。浑身上下好像在被小虫子叮咬一样,但是自己只能保持这个姿势,还要呼吸平稳到毫无纰漏。
妈妈果然被迷惑了,她为自己的女儿轻轻的压了压被角,拿着高脚银质烛台,走了出去。
玛丽关上门后,伊莎贝拉轻轻的默数着:“一、二、三!”
蹭的一下子从被子里跳了出来,伊莎贝拉从没觉得自己柔软又漂亮的小床是这么的不舒适。站起来的时候,自己身上所有的疼痛都好像一下子神奇的消失了。
跳了两下后,伊莎贝拉跌坐在小床上。今天很冷,睡衣很薄,虽然壁炉烧得很旺,还是会感受到一丝丝的冷风,就像伊莎贝拉此刻的心情一样低落。
她裹紧了自己的小被子,很累,但还是睡不着。
有什么东西跳上了她的床,伊莎贝拉先是收到了惊吓,看清楚后又是惊喜。
“凡尼,你这个调皮鬼,到底是什么时候跑出来的?”伊莎贝拉笑着抱紧了自己的小狗。
凡尼的小屋子在一楼的书房,每天都有人会检查好一切后关好门,那里离伊莎贝拉的房间很远。应该说这么漫长的时间,照顾凡尼的仆人不会没有发现小狗跑了出来。但是伊莎贝拉没有思考,也不想知道为什么凡尼会出现在这里。
玛丽走出房间,在门上靠了一阵才离开。
她知道自己的小女儿在害怕,比之埃德加的技术,伊莎贝拉的装睡简直太没有技术含量。当然埃德加也是在一次次的磨练中才变成现在这样,玛丽很久之前就发现了这点。那是她还很年轻,刚刚做了妈妈,所以她并不知道原因,但是她不喜欢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发现了这种没有安全感的行为。
那似乎在警告着她,自己并没有尽到母亲的职责。
第69章 烟盒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