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睁开眼，梦好像醒了。

但是这是哪里？触目之处全是血，我妈趴在我身上，整个人陷在安全气囊里，车窗玻璃被利器砸烂，碎玻璃插在她的头上还有胳膊上，血流的很凶，我用手捂住她的伤口，但是没有用，没有用，血止不住。我妈费力的动了动手，她嘴唇动了动，声音微弱，“城城，不要怕，妈在这呢。”

城城，不要怕。

我听到这话，渐渐平静下来，拼命捂住她的伤口，“我不怕，妈，我不怕，你坚持住！”我冲烂的车窗玻璃呼救，但是没有人应，月光倾洒而下，深蓝色的夜幕让我辨不清什么时间，路上为什么一个人也没有。又用力推车门，但车门被压得凹陷，怎么也打不开，

这时候我才想起还有报警这回事。打完电话，我妈在我身上已经停止了呼吸，她的嘴角轻轻上扬，好像是在喊我的名字 ，也好像只是一如既往对我温柔笑。

“妈！”

我妈死了。

可是我的耳边还是一直响起，“城城，不要怕。妈在这呢。”

这个还是梦！

还是梦！

看着我妈鲜血淋漓，停止的呼吸，我用力掐自己的胳膊，告诉自己：

这是梦。

这是梦。

这是梦。我妈早就死了。五年前她来s市，深夜高速公路上我们遇上醉酒的货车司机她为了保护我死了，没人知道那么瘦弱的身躯怎么挣脱了安全带为我挡住了迎面而来的碎玻璃。

我一定还在梦里。如果不是这样，我会停止呼吸。

可是越重复，越模糊。

这是梦。

这是梦。

这是……什么呢？

用力甩甩头，忽然看到我妈睁开眼，对我温柔的笑，“城城，别怕，妈在这呢。”

我觉得我快崩溃了，“好，妈，我不怕。你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我妈摇摇头，又问我，“城城，咱能改吗？”

“改什么？”我不明白。

“你的病啊，喜欢男人的病。”

“能能能，妈，只要你能活下来，我都能改。”说完，就觉得奇怪，怎么问这个问题呢，我不是一直在追虞舒学姐吗？不管了，还是先救我妈。

救护车很快来到，我爸早早在医院里等着，他给我妈做主刀，手术很顺利，我妈很快出了院。

出了院，第一件事就是张罗我的婚事，在大院里各种给我相亲。可我还是更喜欢虞舒学姐，但她嫌我年纪小不成熟，和林三木看对了眼结了婚。最后敲定的是楼上向阿姨家的侄女向粒，和我一样年纪，性格温婉，处事大方，最重要的是她是女的，我妈很满意。结婚那天，我爸也特高兴，还喝醉了，是我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我也很高兴。

我很高兴，因为爸妈都在，我们一家团聚，真好。

但是林三木喝醉酒的时候，问了我一个问题，“顾小城啊，你还记得傅霆东吗？”

傅霆东，那是谁？我摇摇头。

林三木醉倒在酒桌上，一醉不起。

我儿子满月酒那天，我爸带回来两个年轻人。他事先和我通过气，说其中一个是他刚认的干儿子，什么都好，可就是有样病，喜欢男人。还说我也得过，还好后来好了，不然他今天就喝不上他大孙子的满月酒了。

我有点好奇，谁呢？

然后就看见我爸领着两个年轻男人，站在一起很亲密的样子。一个比我高点，一米八多的样子，有双眼睛特深邃；另一个比我矮点，一米七多，长得很好看，可是看着总有点眼熟。

到底在哪见过呢？

“西城。”

“傅霆东。齐豫。”我想起来了。

——

“西城。”眼睛深邃的男人喊我，温柔又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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