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开疑虑,他安排的住处是严鸿渡众多土地的其中一间宅院,位在滨洲南街,离滨洲的市集中心繁华的北大街不算远,也不算近,适合老人与小孩,而离滨洲府衙就真的有点远了。这样的安排,楚大人可谓用心良苦!
关于那件宅院,原来的主人是一个商人,发达了搬去大房子,严鸿渡就将它买下,房子不算荒废,内内外外也干净,不曾发生过什么离奇事件,莫家人一住入就说有鬼,未免太过巧合。
且听管家说,初入住,半夜就听见一个女人哭泣的声音,住了二三日,莫大少爷的妻子张青青就在夜起时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张青青半夜突然醒来,听见门外是窸窸窣窣的声音,于是出门去看,却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手中提着血红的灯笼,咧着嘴对她笑,她啊的一声跌坐在地上,待回过神来,哪还有那女人的影子,只有他丈夫被吵醒的黑脸。
这是第一次,第二次就在昨晚。被吓了一次后张青青开始拜佛,昨夜她在佛厅做完功课,往房间里走,又看到那女鬼,手中提着血红的灯笼,口中不知在念些什么。突然转过头来向她走近,吓得张青青一路奔回佛厅。
“幸好那女鬼并没有跟进来。”张青青说的时候脸色十分苍白,楚江开却想笑而不敢笑,女鬼还敢进佛厅?
楚江开只得安慰说:“你先回去,半夜不要出房间了,这事我会查清楚。”
怎么查?楚江开把问题推给楼陵,楼陵说:“夜探莫家。”
楚大人身为官员,又兼之莫家眼中的准女婿,一不小心被发现那就不仅仅是名誉的问题了。
楼陵自告奋勇,亲自前去,虽然楚江开不放心,但在楼陵的坚持下,还是让他去了。
三更,下弦月,乌啼风飒。
楼陵坐在莫家的屋顶上,独自斟酒,手中的“铮”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如果月季看到了肯定又要收了。抬头看向夜空,恰好一朵乌云遮住了弦月,楼陵起身将折扇插在腰间,悄无声息自屋顶跳下,借着夜色隐藏住自己的行踪。他不知道,还有另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她。
此行一无所获,本来嘛,若真的是什么魑魅魍魉,要见是得有缘分的,若是人扮的,兴许人家只想吓吓张青青,现在张青青躲在房间里大门都不敢跨出一步,那那女鬼还出来做什么?于是他从莫家出来。
南街不比北大街,在这个时候,基本人都睡去了,除了偶尔几声犬吠,就只剩下秋风卷落叶的沙沙声。
楼陵提着酒时不时灌上一大口。
其实他对酒,虽然平时也好小饮两杯,也就两杯,而不似现在一般豪饮,甚至是有了几分醉意,走路也歪歪斜斜的。
走着走着,一不小心撞到夜归的人。
很不巧,对方有好几个人不说,这些人还是滨洲有名的地痞流氓,也是满身酒气,还夹带脂粉香,估计是刚从娼馆里出来。
楼陵并没有在意,想往前走,却被其中一个扯住,那人喝道:“撞了人还想走?”
楼陵抬起头,双眼因醉意而微眯,一脸莫名其妙。
本来这没什么,只不过楼陵本来生相就是极俊,此时被酒一渲染,脸颊微红。其中一个好事的凑过来,以为他是害羞,口中发出啧啧的声音,说:“撞人怎么也得先陪声不是?”
楼陵不想搭理这群人想挣开却被另一个人扣住肩膀,那人说:“小子倒是长得不错,怎么样?陪爷们喝酒”说完手就要不规矩。他的手刚动,却见眼前闪过一道白光,再看他的手,只剩下手腕,整个手掌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退了两步,难以置信。
他甚至不知道他的手怎么就没有了。一旁的楼陵却看得一清二楚,在夜色的掩护下的黑衣人,手中持着一把匕首,匕首准确无误又急如迅雷地由手腕关节斩下,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做完后又迅速消失在夜幕中。
暗夜中一个人缓缓走来,人未至话语已经先传过来,他说:“我的人你们也敢肖想?真是不想活了。”语气冰冷宛如刚刚利刃的光芒。
听到熟悉的声音,楼陵的酒立即醒了大半,随即举起手中酒瓶,狠狠摔向来人的方向,酒瓶落在那人身旁,碎了一地。
“陵,你要谋杀亲夫啊!”与刚刚完全不同哀嚎。
来者确实是消失了大半个月的严鸿渡严大老板,只见他三步并做两快速走到楼陵前面用力抱住他。
其他人看得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被几个从黑夜中冒出来的暗卫打晕了一个个拖到滨洲府衙门口“自首”。
南街又安静起来了。
“我好想你……”严鸿渡在楼陵耳边说,接着是狂风暴雨一样激烈的吻。
因为太过于沉醉,他没有发现楼陵的表情,没有看到他眼中怒意滔天,也没有看到他紧紧握住的拳头。
待到一吻罢,听到楼陵冷到足够冻死严鸿渡的话:“终于舍得回来了?”
“其实我……”
“我那么不值得信任吗?所有人都知道你在哪里,在做什么,唯有我不知道。”楼陵闭上眼,不愿意看到严鸿渡。
严鸿渡连忙赔不是:“我也是不想让你担心……”
“哈……”楼陵嘲讽的一笑道:“很好的借口,可事实我担心了整半个多月,每天借着醉酒来消除不安感。”
严鸿渡抚慰地轻拍他的背,说:“我们先回去吧。”
楼陵没有反对,由着严鸿渡带他回去。虽然他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