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怎么不和我说话……?”贾秀贤还在一个人自言自语着,“也是,他们把你的双手弄断了,很疼吧……况且我没有按你的意思,将那些该死的人都杀死,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郑涟舒看了他一眼,道:“他不是你的兄长。”
“你说什么!?”贾秀贤立即怒目圆瞪,几乎是吼着,道:“他是不是我哥用得着你来告诉我么!若不是你们百般干涉阻挠,我又怎么会没有报成仇,亲刃仇人!”
郑涟舒摇摇头,自袖中拿出一样东西,慢慢打开。
竟然是一枚玉板指!那板指颜色均匀,色泽鲜亮,并且雕琢着繁复精致的花纹,细看还是飞龙舞凤,大约是宫廷里的物件。
只是这东西,怎么会在郑涟舒身上,并且还用黄符纸包着?莫非这与那诡异的黑影有关?
也不知道郑道长对黑影做了什么,那黑影突然不安地扭动起来,然后很快的,变成激烈的挣扎,口中还发出嘶嘶的声音,看起来看痛苦,且那些凝聚成它的黑气也在散开。
贾秀贤看看黑影又看看郑涟舒,气极大叫道:“你要对我哥做什么!”
郑涟舒头也不抬,淡淡然道:“我说了它不是。它只是扳指内聚集起的过多邪念而产生的怪物,你被它迷惑了。”
贾秀贤闻言激动地大力挣扎起来:“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你别再让我痛苦下去了!”
渐渐的,黑影再也支撑不住,他嚎叫着颤抖起来,两条断臂在空中胡乱比划,从它体中散发出来的死气像是一瞬间失去了控制一般,变成了一团不规则的形状,但嚎叫还在持续着,一些官差们受不了这种凄厉的惨叫声,纷纷捂上了耳朵。
楼陵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象,好奇问李逍愿:“他怎么了?”
李逍愿道:“涟舒正用术法强制使它恢复原形,一会儿便能见到它真正的样子了。”
不消半刻,黑影的脸部开始渐渐发生变化,它从一个能模糊看出些许面容的人类模样,逐渐变成了一匹全身散发着邪恶气息的怪物。
“哥……哥!?”贾秀贤惊恐万状,他“嗖”地从地上跳起来,但是手被绑着让他掌握不了平衡,结果脚下一个不稳向怪物扑去,怪物的身体这时还在剧烈颤抖着,贾秀贤好不容易站稳身子,吓得连连后退,眼睛瞪得滚圆对郑道长叫嚷,“你到底对他干什么了!?”
那只怪物终于停止了嚎叫,一脸凶狠地对郑道长呲嘴呲牙,有所顾忌的样子,不敢上前。
不等贾秀贤再做反应,郑涟舒又道:“你只是被它骗了,这是一只妖物,若你再按它的指示继续作恶下去,只会堕入魔道,死后定没有好下场,趁现在早些认清事实吧,你的兄长被杀的事,也许也只是它编造出来的,为了达到你为它杀人吸取魂魄的目的……”
贾秀贤猛打断郑涟舒的话,道“不是!他是被杀的,这点我在一开始就知道!”
郑涟舒又道:“所以你就要亲手为你那被害死的哥哥报仇?你可知这样下去是极为危险的?这只扳指里的根本不是你所谓的哥哥,你只是受到邪气迷惑而已。”
贾秀贤完全是不听劝告,道“我才不管什么危险!就算是被迷惑又怎样,他们都该死!不管是曾进、何忠义还是汪劲松,他们自己行商没本事,我哥却无论做什么都做得比他们好,他们便嫉妒他,联合起来将我哥害死,我凭什么不能为我的兄弟报仇!?”贾秀贤一反刚才颓废的样子,像是受了什么大刺激,发疯似的继续语无论次的滔滔不绝:“用斧子把曾进的脑袋砍得稀烂那会儿,那种感觉你们肯定没法体会!对!你们怎么可能体会得到,曾进死前那种恐惧的表情,是我这辈子看到过最美妙的表情了!想到他们就是这么对付我哥的,我就恨不打一处来!他越是痛苦,我就越是爽快!哼哈哈哈!”
楼陵待他笑完,才道,“待你杀到爽了,发现这人死得太惨烈了,而你又不能让自己被官府抓到,于是你便制造了一个伪密室,没错吧。”楼陵打开扇子摇了摇,道,“然后你从窗户爬出屋子,第二天一早再佯装去找曾进,这时再将窗子锁上才报案,这样一来别人便发现不了你的小把戏了。”
“没错!”贾秀贤倒是自豪,道,“所以我还能继续把何忠义解决了。”
楼陵冷冷一笑,道,“但是你忽略了一个重点!前天一早,接到报案赶到现场的所有官兵,包括我在内,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曾进被斧子砍烂的头部,和你制造出的伪密室上,却很少有人留意到窗台上的一小摊血迹。但今天清晨在衙门审问时,我留意到你袖子上有一滩红色的印记,后来回过头想,这定是你在爬出窗外的时候,不小心蹭到的血迹,这便是让我认定你是凶手的第一个疑点!”楼陵换了个姿势,坐在交椅上,慵懒斜靠着桌子,以肘支颐,他的眼神却是认真无比,凝视着贾秀贤。“在你第二次杀人时,因为清楚何刘氏与汪劲松的*,你就计划了让汪劲松和何刘氏顶罪的方法。”因为贾秀贤不再继续说下去,于是楼陵补充道,“你利用何刘氏有偷完情后回去偷看何忠义房间的习惯,半夜去找何忠义,将汪刘二人偷情的事告诉他,让他陷入痛苦之中,再趁着他震惊难过之时,将其杀害。”
“哈哈……”贾秀贤听到楼公子说到何某的苦处,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很可笑的事一般,开心地笑起来,“就是那种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