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志玄最近忙得一直没时间看书,好不容易今天下午才有点空,便抓紧时间看《孙子兵法》。原来明天就是他的旬假,可离宫回家休息一天。他只怕到时会给他那当司书的父亲考查他看这兵书的进度,就抱着书本子临阵磨枪。长孙顺德不好打扰他看书,只能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
李世民一直盖着被子躺在自己的床上,没跟他们搭讪一句。长孙顺德却仍是越看着他就越觉窝火,但一时又想不出还能有什么新花样来欺负他。
这时,段志玄忽然拿着书凑过来,指着书页上的字,问:“哎,长孙队副,这两个字怎么念?”
长孙顺德看了一眼,原来那是《孙子兵法》的第三部分《谋攻篇》。他从那一段的开头看起,一边看一边念:“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修橹……修橹……”到那里就读到段志玄问他的那两个字,看样子前一个像“愤”字,后一个像“温”字,但偏旁是“车”字,便道:“我也不晓得是什么字,不过看起来像是一种战车吧。”
“那这战车是什么样子的?长孙队副见过吗?能给我描述一下吗?”
长孙顺德搔着脑瓜,道:“哎,我也没见过啊。我要是见过就不会认不得这两个字啦。”
正说到这里,忽听见李世民的声音响起:“是‘轒辒’。”听他的发音,前者是‘坟墓’的‘坟’的音,后者是‘温暖’的‘温’的音。
“什么?”两人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去,只见李世民这时已掀开一直蒙头的被子,被边垫着下巴,一手屈曲枕在头下,正望着他们。
“修橹轒辒,具器械,三月而后成;距堙,又三月而后已。将不胜其忿而蚁附之,杀士卒三分之一,而城不拔者,此攻之灾也。故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战也,拔人之城而非攻也,毁人之国而非久也,必以全争于天下,故兵不顿而利可全,此谋攻之法也。”李世民一口气地把那一段余下的部分念完。
段志玄听他念了几个字后,便连忙低头看着书上,听他一字不差的都念对了,不觉油然而生敬佩之意,道:“你……你都背得出来?”
“我四岁时就背得出来了。”李世民淡淡的回答,好像这是最天经地义不过的事。这自然又让长孙顺德和段志玄都小小地吃了一惊,一时倒留意不到他这平淡的语气之中隐隐含着的傲气。
“那……那刚才那个‘轒辒’?到底是什么东西?”段志玄又问道。
李世民下巴向长孙顺德扬了一扬,道:“就像长孙队副猜的那样,是一种战车,四个轮子的,用大排木拼成车底,车顶则是用生牛皮蒙着,里面可容十人,是用来在战场上来回运送泥土以填埋敌人挖掘的壕沟。因为车顶蒙着坚韧的生牛皮,城头的敌人往下投掷的擂木滚石即使击中了它也不容易把车顶掷破,坐在里面的士兵就可安然无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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