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微微一笑,以他回答过阿杨的话说道:“天下的事情,不试过,怎么知道一定不行呢?先皇后不能改变当今天子的本性,那是因为她只是一味的强行压制他,而不是通情达理的劝导他,那自然只是招致他的反感乃至反抗,又岂能换得他心甘情愿的改变?总而言之,我不能因为怕皇帝误会,就连正常的普通朋友都不结交,那岂不是成了古人所说的因噎废食、削足就履了?”
魏忠见左劝右劝,就是劝不了这自信乐观的少年,不觉脸色一沉,冷冷的道:“正常的普通朋友?你跟他们,当真只是正常的普通朋友而已吗?”
李世民见他忽然又对自己语带讥讽起来,心中不觉也恚怒暗生,道:“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自己最清楚不过了。我刚才说,你不是故意挑逗段志玄,但是……事实上你那样对待他就是有挑逗他的效果。你不由自主地勾引着男人,连你自己都不知道——这才是最可怕、也是最厉害的妖媚之术!你确实就是我见过的最可怕、最厉害的妖孽!”
“你……你怎么……”羞愤与惊骇之情同时如潮水般直涌上来,李世民又是满脸胀得通红,全身发颤,两拳紧握。
本来这样侮辱人的话他听了只会羞愤交加,但这话分明却是他自己说过的——尽管那是他因着明白了那些突厥人对他说的那句突厥话是对他意含调戏之味的时候,心情激荡、一时冲动而在海池边上那隐蔽的所在,向着柴绍这个他最相信的人说出来的自谑之言。
这阉人竟然……也听到那番话了?
然而,他转念一想:咦,不对?那个时候,皇帝不是正在承香殿内为着我忘记了向他覆命而大发脾气吗?魏忠也应该正在皇帝身边侍候才对啊,他是后来见实在安抚不住皇帝才跑到海池边上故意对我使“激将法”的嘛。
“你……你怎么会听到我说这番话的?你那时不是应该在皇帝身边的吗?”李世民心中疑云大起,一时倒是将那羞愤之情置之脑后了。
魏忠淡淡的说道:“监视你的事情,我当然不可能自己一个人来做——否则我很多时候还是得寸步不离地在皇帝身边侍候,如何能分-身到临湖殿或海池边上去?”
“什……什么?那就是……我这些事情,这宫里除了你,还有别人知道?”李世民惊骇更甚。
“你放心好了,我派去代我监视你的人,是我最相信的,为人也机警伶俐,很懂事的,他绝不会胡乱把这些隐秘说出去。他对这些秘密守口如瓶,就跟守在我口中没有两样。事到如今,我也不怕跟你都说了,包括你那天到宫外去陪侍突利王子,你以为皇帝会那么放心的不派任何人监视你就由得你出去?你从那天下午出宫到次日上午回宫的整段时间,其实我都派了那亲信之人跟着出宫严密监视着你的行止。只是为了让皇帝能对你多担心一点,多焦急一点,好让他能放下架子召你相见而与你和好,我才让那人不马上就向皇帝汇报你已经回宫。后来的事情虽然没我本来预料的那样顺利,但最终结果也没差多少嘛。”
李世民这才明白那一天的背后竟是潜藏着魏忠如此精心复杂的安排,他并不仅仅只是对自己使了一条“激将法”那么简单。然而,他忽然想起一事,越发的惊骇难止:“那……那颉利对我……那些事……那人也知道了?你也知道了?”
魏忠唇角一掀,露出诡异的笑容,道:“反正后来你在海池边上对柴绍不也全都和盘托出了吗?现在才来担心给我知道这些事?是的,我派去监视你的人都亲眼看到那些事情了。否则……你怎么就没想到,当时那些突厥人为着你吵得翻了天一般,鸿胪寺里的官员怎么会没有人过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就是因为我派去的人向他们下了严令不准走到能看见那里的情况的近处——他对他们说,突厥人只是在内讧,不关他们的事,少趟浑水为妙。”
“他也看到突利王子已经赶去,你不会真的有危险,而且由突利王子去阻止颉利也是最好的办法。否则若是让鸿胪寺的官员前去阻止,姑且不论他们与颉利起了冲突就会变成是两国之间的纷争,更要命的还是,被他们看见你这么一个千牛备身竟然那样赤身luǒ_tǐ的被突厥人压在床上玩弄、甚至还差点被强-暴了,这种事情传了出去那还得了?别说皇帝对你宠得要命,被他知道了不气得发疯、立马将那些突厥人全部杀光了才怪。就算皇帝不知道你是谁,但他的近侍亲卫这样被突厥人侮辱,这是何等有辱国体之事?这种事情一个处置不当,将会造成大隋、突厥两国被迫反目开战,无论最后谁胜谁负,难免都是生灵涂炭的后果。”
李世民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因此他当时才会那样忍下对颉利的满腔愤恨,答应了阿史那思摩不向皇帝透露此事。然而他怎么也想不到此事会被魏忠、甚至是他的亲信知道了,还要是亲眼目睹!他脸上羞红得更厉害,身子也打颤得更厉害,却已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魏忠见他这样子,不觉又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神色转作凝重肃穆,道:“李侍卫,你现在总该明白了吧?古人有云:红颜祸水。我也不想用这个词来形容你。我知道你也不是故意的,就好像你刚才确实不是故意要挑逗段志玄一样,但是……你真的是太能诱惑身边的人了。你觉得你自己只是当他们是正常的普通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