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初轻叹了口气，罢了，她如此诚心也是好的，只要有这份心，愿意去化解因果，那至少不会魂飞魄散了。

刚想说些什么，凝初就感觉到碧瑶微微牵扯着自己的袖子，有些疑惑地扭头看着碧瑶，用眼神询问她。

碧瑶只是复杂地看了看跪倒在地没有抬头的玲珑，冲着凝初摇了摇头，希望凝初能从轻处罚，只因她也被兽妖对玲珑的感情所触动，换做自己，只怕也会做出相同的决定吧。

若是当年凝初真的命陨诛仙剑下，那碧瑶就真的会不顾一切报复整个天下的，所以她理解兽妖，却不能原谅他对人界所做的一切，更何况诸多鬼王宗弟子也都命丧他的手下，即便是因为鬼王的谋划，但碧瑶却希望能保住玲珑，因为她感同身受。

凝初读懂了碧瑶眼中的意思，轻拍了拍碧瑶的手，点了点头，表明自己心里有所打算，让她放心，随后凝初就看向了玲珑，道：“既如此，看在你诚心认罪并且对天界忠心耿耿的份上，朕决定，让你入诛仙台，在人界百世轮回、受百世凄苦，以赎前罪。若是你百世之后仍能保持本心，并一直行善积德，等因果偿还完毕之后，你就可以重返天界。对于朕的决定，你有何异议？”

“微臣无异议，谢陛下开恩！”玲珑谢过了凝初，随后双手捧起手上的雾气，“陛下，不知您打算如何处置他？”

凝初看了看玲珑，又看了看那团雾气，淡淡地道：“兽妖涂炭生灵获罪于天，罪无可恕！但他与你尚有一世尘缘未了，仙人不可与尘世纠葛过深，就是担心会沾染因果。故而朕决定，将他与你一同送入轮回，与你一世尝遍人界疾苦。了断尘缘之后等你百世归来，你再不会记得他，同样的他也不会再记得你，而他更会因此彻底消散于世间。但在你回来前，他需要在天界接受惩罚千年，之后等他身上因果尽消之时，再让他回归天地，你有什么想说的？”

玲珑闻言手一抖，感受到雾气传出来同样难过的意识，她不舍也不忍，但她知道这是凝初下的最后的通牒，若非因为自己和他尚有一世尘缘未了，只怕他现在就已经消散在自己面前了。现在，能有一世相守就已经很好了，就算终要分别……

玲珑双眸含泪地俯身叩拜，“微臣无话可说，微臣领旨。”

“那好，朕让你来此就是想将兽妖交给你，再听听你的想法。既然你没什么好说的，那你就回天界去吧，至于兽妖，朕现在就让人将他送去轮回。”

说着凝初也不再看神色略显哀戚的玲珑，面色淡漠地直接传召了阎王，让他去安排后续玲珑和兽妖轮回的事，阎王应命带着兽妖先行离去。

玲珑不舍地看了一眼被阎王托在手中离去的兽妖，感觉到他传来的同样不舍的气息，眸子哀伤，却又不能做些什么，只是再次俯首向凝初和碧瑶行了一礼，随后回返了天界。

碧瑶就一直静静地看着凝初处理玲珑和兽妖，当看到玲珑离开前那个复杂难言的眼神，彻底沉默了下去，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