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說……約會的時候，都是去哪裡、聊些什麼之類的。」

魚住聞言，邊念念有詞邊捲起試劑的檢驗單，應該是在搜尋記憶吧。

「約會的地方是水族館。」

還真是普通的地方。

「因為喜歡看翻車魚。」

「荏原小姐嗎？」

「不是，是我。」

闔上夾著檢驗單的資料夾後，魚住咬著原子筆筆尾說。不管濱田念過他幾次都沒用，魚住這個習慣就是改不過來。

「一看到翻車魚，就覺得……怎麼說呢？看久了就覺得牠很可憐。」

「很可憐？」

「牠的身體不是很大嗎？加上動作又不靈敏，所以游泳時都是慢吞吞的。」

慢吞吞的這點，你不也一樣嗎──濱田心想。

「嗯，翻車魚不就是這種生物嘛。」

「而且，牠很不擅長。」

「不擅長什麼？」

「轉彎這個動作。」

魚住把原子筆抵著下唇，並看向濱田。

這個男人看人的時候，視線都直直地盯著人。一開始濱田有點驚訝，不過很快就習慣了。那雙有長長睫毛裝飾的美麗眼睛，會像小孩子一樣慢慢地眨呀眨的。

「翻車魚啊，」魚住把原子筆放下後，舉起從袖口可以看見綁有繃帶的雙手，並伸展得比肩膀還要寬且搖晃著，「牠會像這樣，慢慢、慢慢地游泳。」

魚住手口並用地說明。

「嗯。」

「可是，當前方有障礙物的時候，牠沒辦法像青花魚或秋刀魚或其他的魚類那樣，流暢地翻轉身子。」

「嗯，因為牠的體型本來就不是流線型。」

「沒錯。所以，就會像這樣，慢慢游、慢慢游，然後碰的一聲用力撞到水槽的牆壁。那一定很痛吧？」

「誰知道，我又不是翻車魚。痛覺應該是會有，不過總覺得牠好像在累積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