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柄剑很薄很长,没有剑鞘,一看便知道是杀人的剑。
“好剑。”厉颂风说道,“晚辈虽然用枪,但也知道这柄剑必定跟随其主人多年,战功赫赫。”
“老夫已经很多年没有用过它了。”薛衣人感叹了一声,他带着厉颂风到了一处开阔的地方,而张佩璧则跃上了亭台高处,纵览全局。
厉颂风还要加上一句,这名老者的眼光也很不错。至少他一眼便可以看出这个态度轻狂的江湖晚辈绝不是可以等闲视之的寻常高手。
“请。”薛衣人说道。
厉颂风闭目片刻,周身气息为之一变。原本熊熊燃烧的烈火化为了森森阴寒之气,与此同时,薛衣人也豁然变色,他的额头上渗出滴滴冷汗,却发现手中的剑根本无法挥动,整个人如同陷于泥沼,动弹不得。
他连想都没有想过这世上会有这么可怕的剑术。
“铮!”利器相击的声音,挡住墨枪的是两柄剑,一柄来自张佩璧,而另一柄并不属于薛衣人。
在厉颂风收回枪的时候,这两人的剑才落下,不同的是张佩璧是收剑入鞘,而另一柄剑却是铛锒一声落在地上。
执剑人的手颤抖着,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个人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办法握剑了。
“二弟!”薛衣人一把扶住了这个人。
带杀的剑法……薛衣人的弟弟好像也不是什么简单角色……张佩璧心里思索了片刻,递上了一盒改进过的金创药,“这是我家传膏药,对令弟的伤必定有助。”
她的歉意是真心实意的,而薛衣人也不愧是绝代高手,并没有迁怒于二人,只是厉颂风和张佩璧也不好意思再留下来用饭了,很快便告辞而去。
“那个薛宝宝……不是个简单人物。”出门后,厉颂风对张佩璧说道,“剑中杀气太重。”
“他的反应速度能与我相比,会是个傻子吗?”张佩璧说道,“只是这是别人的家务事,我们既然已经达成了目的又何必再多管闲事、让人生厌。”
“达到了目的?”厉颂风不解道:“你觉得薛衣人的反应……算是有启发?”
“不是他,我说的是薛宝宝。”张佩璧笑道,“他的武功远远不如薛衣人,却可以比他更快地应对这一招,虽然因为功力不足不能够阻挡,但他的剑能碰上你的枪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的确。”厉颂风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当日我对石观音用出这招时,她根本进不了我的身。”
“所以说,要降服这杀气慑人的一剑,只有一个办法……以杀止杀。”张佩璧肯定道,“以你自身的杀气压制住剑上的死气,将其同化。”
这说来容易,但要如何实施却是极为困难。
“所以,我还是要在实战中感悟?”厉颂风道:“所以我还是要去找神水宫。”
“我已经问组织要到地图了。”张佩璧说道,加快了脚步。
厉颂风也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鬼恋传奇里有一句说薛衣人已经不下于西门吹雪,这真的是呵呵了,从他对待薛宝宝罪行的态度就可以看出他并没有“诚于心”,境界绝对比西门吹雪差了不止一星半点,而且在银钩赌坊里西门吹雪杀岁寒三友的时候那句“到处都在”简直帅哭我,薛衣人怎么可能比得上!
☆、楚留香传奇(完)
水母阴姬虽然和石观音一样,都是江湖上武功高绝的女人,但她并不会主动去残害他人,属于典型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绝不容情的那一种类型。厉颂风和张佩璧都很欣赏这一类人,所以他们放低了姿态,恭恭敬敬地按照进入神水宫的标准流程来做。
依照标准流程,厉颂风是不能进入神水宫的。水母阴姬讨厌男人,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一个男人闯进她的神水宫还要求和她决斗,如果会答应那就不是水母阴姬了。
更何况不久前还出了无花这件事。
然而出乎张佩璧预料的是,守门的弟子居然主动邀请她的弟弟进入神水宫,如果不是知道水母阴姬的为人她几乎要以为这是一个陷阱了。
“宫主知道很多事,包括那个恶贼的下场。”为他们带路的宫南燕淡淡地说道,“厉公子的作为和武功值得如此礼遇。”
张佩璧轻“哦”了一声,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她知道这里对于宫南燕、对于神水宫弟子而言,相当于是信徒的神殿,而水母阴姬则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她既然决定尊重水母阴姬,就绝不会在这庄重的神殿里说不好听的话,提不适当的问题。
所谓不适当的问题就是神水宫明明一开始就已经知道了无花才是真凶又为什么还要去为难楚留香。其实这个问题张佩璧已经有了答案,无外乎是神水宫的颜面,所以她也确实没有问的必要了。
他们到了一片巨大的湖边,朦胧的水气无法阻挡张佩璧敏锐的观察力,她一眼便看出这水底的机关,和现代的舞台表演很像,甚至还要更加精妙一点。
在湖边忽然出现了一个人,一个有着女性身姿却和男子一般俊美的人。
再见到她的第一眼,张佩璧就知道这是水母阴姬,她身边的厉颂风也一样。
水母阴姬没有看他们一眼,她自顾自地走向水中央的莲花石台,盘腿坐于上面。宫南燕拍了拍手,一道水柱自湖心窜起,将石台高高托起,而石台上的水母阴姬如同观音像一般宝相庄严。
就连张佩璧也不得不承认这效果实在是太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