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却总是想办法接近我,一双眼睛闪动着别样的光辉,同我说话的声音,温柔得可以拧出水。
不知为什么,我对她越来越恐惧,见了她就仿佛见了鬼,不由自主地腿就把身体带到远离她的地方。
本以为这样就可以过几天太平日子,可那一天,我取回诺澌那里的琐事帐本,回家计算这一个月的支出时,冷不防一封折叠的信从中掉了出来。
或许又是这善良的诺澌的鼓励,我心中百感交集,涌动的暖流瞬间温暖了冰冷的屋宇,诺澌阿姨做事细心,更了解我,她知道我内向的性格,总是通过写信鼓励我努力进取。
我仿佛坐在严冬的火炉旁边,心怀感激而虔诚地将信打开,仿佛一名教徒打开了教中珍贵的著作,迅速地看完,但是,在放下信的那一刻,我浑身冰冷,似乎在雪山上掉进了冰窟,又仿佛立刻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这是幻阳写给我的一封情书!
大概极少有人发现写给自己的情书后会像我这样的,可我是一个特殊的孩子,因为母亲,我从小对女人有偏见。
这一夜,我没能睡着,更无心去计算什么支出,我思索着如何处理这封打乱我平静生活的情书。
我对她惧怕、没感觉,我必须把真相告诉她,我不爱她,就不能让她浪费过多的时间在一件无用之事身上耽误她自己。我开始动笔写回信,信的内容我现在已经忘记,只记得措辞很严肃,告诉她不要胡思乱想,我对她没感觉,甚至编了个谎数握已有喜欢的人。
写完信,望着东方有些鱼肚白的窗外,长河已落,晓星将沉。
到诺澌家的时候,天还尚早,我正遇见幻阳开门出来,就从帐本中抽出回信给她。
她接过信时的神色有些欣喜,我心事重重地走到房间里,等诺澌到来。
忽然,星幻阳跑了进来,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尖利的目光和一连串质问就落到了我的头上:“薛孽,你为什么会喜欢陈卓呢?难道你不知道,你们都是男人吗?”
我大吃一惊,拿过信一看,顿觉尴尬万分,原来昨夜我在昏昏沉沉中在信上本是留了空格准备编一个名字填上的地方不知怎么写上了陈卓的名字!
但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将错就错,于是我调整了一下情绪,一本正经地说:“对,我喜欢的就是陈卓,我不管什么男人女人,有了陈卓我就不会再爱别人!君子之交淡如水,我只希望我们做两个萍水相逢的君子。”
幻阳的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我早已转身离开了。
时间逝去得太快,一转眼便到了发榜的日期,李温泽瞒着诺澌去考官的事被我告诉她了,由于我正忙于置办一些用品,脱不开身,诺澌打发幻阳去看一下李温泽考得怎样。
平时办事快手快脚的幻阳去了半日还不见回来。此刻,我们已经吃完了午饭,我正叫车夫把一捆草药从车上搬下来。门外,幻阳失魂落魄,仿佛凭空出现一般,两眼直直一直向前走,一个伙计喊了她一声,她竟没听见!
我皱紧了眉头,她这是怎么了?李温泽没考上?还是他和我作弊的事泄露,官府找他麻烦了?如果是后者,那岂不糟糕?
我不敢再想下去了,偷偷跟在幻阳身后,她走进了李诺澌的房间,我则躲在窗下,耳朵努力捕捉屋内的一切声音。
“幻阳,怎么了?小泽考得怎么样?”诺澌见幻阳这反常的样子十分奇怪,让她坐下,又为她倒了杯茶水,“你到底怎么了?”
“这……是李温泽要我给你的。”幻阳动作僵硬地举起手中的一封信,目不转睛,一句话好象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毫不连贯。
我心里一惊,不会是李温泽见没考上,一时想不开,自杀或者逃跑了吧?这样的时历年考官都有啊!他临走前把一封绝笔信给了幻阳,幻阳一个女孩子,自然阻止不了他。
如果是那样,我可是万死难赎其罪了,虽然依我的能力按理能考上,可正国的官吏如此**,难保他们不把我的名次给了别人。哎!当初我为什么要答应他!我怎么没想到这点而劝他别考了呢!这下好了!这场悲剧成了我造成的了!我这一生良心都不会安宁的!
诺澌看完信,泪水划过苍白的面颊,簌簌而下,她紧紧握住这封信,声音呜咽,“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抛弃我?让我一个人……”
听到这些话,我证实了我刚才的判断,内心痛悔不已,自责不停,这一切的悲剧都是因为我!李温泽再坏,毕竟是一条人命,我这等于间接杀了一个人!一切的一切只因我考虑不周,诺澌阿姨这样伤心,责任也有我一份!
李诺澌忽然停止了哭泣,她似乎沉思了片刻,将信狠狠向桌上一摔,声音愤怒已极:“好!你不仁,我也不义!告诉大家,以后李温泽不许进我们的门!”
这话又使我疑惑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李温泽到底怎么样了?
诺澌说完,愤然走进内室。
我冒着风险走了进去,看见那封信,抓起来,浏览了一遍,竟是一封休书!
我现在的感觉已不是自责,而是愤怒、疑惑,看了一眼身边的幻阳,我一把拉住她奔出门去。
“喂!你带我去哪?”幻阳挣扎着想挣脱我的手,我却一直把她拽到一个无人的地方。
“这是怎么回事?”我向她扬了扬手中的休书,“李温泽怎么了?没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