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太蠢只知道得过且过,以后的每一天都要感悟生活!
☆、第十七章
今日云扬灵穿了身带墨竹的白衣裳,外罩了一见素色沙衣,墨竹便若隐若现,飘逸得不可方物。
缙旭缙楠抱着婴儿告辞,云扬灵执明送他们到了门外。院落中,南风哭丧着脸,对每日抹泪的南光道,“哥,你就应了那朝雨公子罢。”
云扬灵一动不动地盯着执明,就连在途中休憩时喝水也目不转睛,执明揣揣地瞥着他,直到两人飞进了京都。
黄昏时分,鸢尾清香,何信芳收拾着药材,突然屋前缓缓走来两人,他抬头一探,欣喜道:“世舒。”
执明对何信芳点点头,他有意回避,越过花草,缓缓向茅屋方向走去。门外的天庙躬身道:“神君。”
“嗯。”
何信芳看向云扬灵,道:“你来了。”
云扬灵颔首,打量着周围略带熟悉的环境。
“我没去过寰清烟。没有世舒布置得好。”何信芳敛了眼中的几丝悲戚,笑道。
云扬灵没有回答,他问道:“想不到你一个拿剑的人,如今却摆弄起草药来。”
何信芳轻笑一声,“我在山下的一个郎中那儿做学徒,如今在研习医术。”
云扬灵点头道:“很不错。”
“你呢?与世舒怎么样?”
云扬灵还是未答。
倏尔云扬灵低眉轻笑一声,目光淡然,从怀中掏出什物。“我是来还这个的。”
双手接过,何信芳拿到熟悉之物,感慨道,“这还真是纠葛的缘分,一千年了,终于理清了。”他把白玉带钩攥在手中。
云扬灵“嗯”了一声,“有些事,该做了结,有些人,我也该给个交代。”
何信芳将带钩收在衣袖里,“你说的交代,是对世舒吗?”
云扬灵负手远望,在稀薄烟雾中注目那白衣背影。“他为我做了许多,我不能负他。”
执明杯中的茶还未饮完,云扬灵便前来示意可以离开。
“这样快?不多坐一会儿?”
云扬灵道:“该说的,我都说了。”
天庙目送着腾云的他们,对何信芳道:“您有什么打算?”
“别担心我。”他笑着站在鸢尾花中,风吹过他耳鬓的发,恬淡温润,“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天庙星君略有些欣喜,他还以为何信芳会饱受情苦,笑道:“您看开就好。”
曲终人散,云扬灵终是没了心中包袱,与执明行在渝州城中,他时不时注视侧颜,正到湖边的柳树下。
“此为我们潇湘之渊虬,北渊帝师是也。”
这话被云扬灵听到,他首先反应出的便是身侧之人,扯着执明的衣袖,道:“去看看。”
那柳树旁的亭中,正有几个才士正在雅集,谈论诗赋与轶事。
一人向那些面带疑惑的才士解释道:“传闻此人,十六岁便高中,随后入朝做官。可当时为乱世之秋,此人随北渊帝颠沛流离几载,那时文官甚少,所以做起皇帝的老师。”他将手中的卷绢帛放在石桌上,道:“他不仅是不可多得的才士贤人,更有仙人之姿。”
展开绢帛,霞姿月韵之人赫然在目,尽显清冷俊美。
那群才士称赞道:“果真是风华无双。”
云扬灵听得津津有味,执明无语地杵在他身旁,见他兴致高昂,也不好去打扰。
那才士也是傲然得很,“此画为北渊帝亲手所作,真本自然在潇湘,这是我出门前临摹的。”
“这样传奇的人,怎么传闻如此少?”
那人道:“所以说是天妒英才,北渊形式刚好转,他便病死了,年岁还不到而立。没了他,北渊也随之覆灭。”
“你心里不发毛?”云扬灵笑道。
“你胆真小。”
云扬灵点头,“是哦,我深知其中可怖,现在就怕这些生生死死的。”
执明喟叹苦笑,“我的功业竟不如我的相貌出名,真是失败。”
云扬灵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恍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来不知世舒的过往,且执明自做凡人时便总如世外高人般,很少展露情绪,根本没机会了解他的内心。
云扬灵心下一动,问道:“你有没有特别怀念的时光?”
执明闻后,嘴角稍稍往上翘了一翘,他缓缓道:“在我家乡有一座月鸯楼,年少时,好友组织雅会,常常邀我去那处赋诗抚琴。”
云扬灵心道:竟不是遇着我的那段?
他摩挲着下巴,心里思量着,不过谁会愿意把痛苦的单相思作为最怀念的光景?继而又全神贯注听他诉说。
执明不知他心中所想,道:“那时我还未涉入官场,心无算计,听到看到的东西要干净很多。”
“那楼外潺潺河水声,稍静时,令人心安神定;动时,便使人心潮澎湃。跟着好友和上一曲,一天便很满足。”
他那时没有隐世,也没有高官显爵,糅杂在出世与入世之间的平凡,居然能使他如此心驰神往。
“这样好?谢大才子,何时也带我去你家乡瞧瞧呗。”
“好,但不知那楼,还存世否。”他的这些心思,除了云扬灵,就再没人过问过。能倾诉出心中的,此时他便觉分外轻松。
暮夜降至,云扬灵与执明行在桥上,四周灯火煌煌。
云扬灵目光温柔,他长吁着,目光注视着桥下,“其实,我早明白了你对我的心思。”
执明滞了片刻,随后似是未听见一般,自顾自地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