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蜡烛被风吹的使劲摇摆,好几次险些就要熄灭,连容怔怔的看着洞开的窗户,屋外传来的呜呜风声有点骇人,仔细听有点像夜半鬼泣。一阵寒意从心底涌上来,他下意识的在水中抱住自己的身子,哗哗的水声在深夜里显得异常清晰,突然,他心头一跳,凝神仔细听了一阵,随着那越来越清晰的琳琅脆响,紧绷的身体本能的放松了些,眉眼间的神色也渐渐柔和。没一会儿,房门果然被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连容靠在桶壁上看那人负手把门关上,朝自己走来。
连盛还穿着一身孝服,只是头上却盖着一块红纱,遮住大半张脸,如血一般的艳红将他露在外面的脸衬的毫无血色。红纱轻薄,连容甚至能透过红纱看清楚他的脸,只见他神情恍恍惚惚,唯独一双凤眼炯炯有神,迷乱中带着一丝疯狂。连容盯着他看,刚才舒展的眉头又不禁皱了起来,视线从他脸上往下移,落在他虚浮的右脚上。屋外突然响起一记闷雷,连容回过神来猛的抬头正好又对上他的脸,两人视线交汇,近在咫尺,连容清楚的看到了他缓缓勾起嘴角,绽出一抹冶艳至极笑容,不由的心口一窒,竟连他俯身吻上来都没反应过来。又几声闷雷炸响,窗外的天空划过一道闪电,风势渐大,桌上的灯火终于是灭了,屋里骤然变黑,而几乎在同时,连盛将他推开。
有些紊乱的脚步声混着他腰间配饰相撞的脆响,借着外面的闪电,连容看见他走到桌边摸索出火折子重新点燃蜡烛,又走到窗前把窗户关上。他头上的红纱已经滑落到肩膀,他用手撩了撩,重新盖回头上,突然转身痴痴的笑了一下,问:
“我好看吗?”
连容怔了一下,微微点头,避开他的视线,从水里出来,拿毛巾擦了擦身子就要穿xiè_yī,却听他突然尖着嗓子喊了一声:
“别动!”
手上的动作猛的一顿,连容不解的抬头看他,只见他捂着头上的红纱匆匆过来,一把抢过xiè_yī扔在地上,抓着他的手腕子气急败坏的嚷嚷道:
“红绳呢?!红绳怎么不见了?!”
连容听他在意的是那条红绳,皱着眉挣了下被他拽的生疼的手腕,道:
“家里办丧事,带红的不好,我解下来了”
连盛手上劲道不减不让他挣开,听他这么说,凤眼一瞪,抬手就扇了他一巴掌。
“谁准你解下来的!带回去!快带回去!”
连容从小到大没少挨打,这样拳头巴掌的简直家常便饭,他早已经习惯了,可是现在连盛这一下却不知怎么的让他有点受不了,摸了摸刺辣辣的脸颊,他眯起眼冷冷看着面前叫嚷的连盛,突然猛的一使劲抽回手,低吼道:
“你又闹什么!”
连盛身子一颤,声音戛然而止,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脸色倏一下刷白。连容看到他的反应,刚才瞬间升起的怒气又突地消散,转而又变成了另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两人沉默对视了片刻,屋外突地炸起一声响雷,紧接着便听到雨点砸在房顶的噼啪声,连容首先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弯腰拾起了被扔在地上的xiè_yī随意的披上,这才缓缓的说:
“夜深了,早点休息吧”
谁知他话音刚落,就听到连盛呜呜咽咽的抽泣声,心里一惊,他连忙看过去,只见连盛已经落泪,哭的肩膀颤抖,却还固执的捂着头上的红纱不让它滑落。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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