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吕慕枫来到了御书房,李御医浑身有些发凉警戒的注视著坐在龙头金漆椅貌似悠闲的转动著大麽指上玉扳指的美丽皇帝──太压抑了,他不说话甚至没看他,但是那种被猛兽盯住,随时都有可能被咬断咽喉的恐惧比死亡更令人难受。
咽了口唾沫,李御医颤动著他花白的胡须终於忍不住打破了沈寂:“不知吕皇叫老夫来此究竟还有何事可问?”
吕慕枫浅浅一笑,水红的唇瓣勾出一个美丽的弧度,可惜其中并无温度:“啊只是一点小事。”轻柔的语调让李御医打了个冷战,“只是想问问李御医怎麽知道无念生产过,对於男人产子这种有悖循例的事反应怎麽会如此平静。”
原来是这件事。李御医的不安稍微平息了一些,至少他不是因为看穿了戈皇的意图才会如此故弄玄虚。微微呼出口气,李御医拱手道:“凡行医者判断病情全凭望问切问,一探西後脉象再望其气色自然知道西後体质不同於常人,望之有血虚的面色苍白,分明是有过生产经历了。”
是这样吗?吕慕枫偏著头双目半眯:“你是第一个探出无念有阴脉能生育子嗣的大夫。朕还记得当朕将无念带回宫时整个太医院的御医轮番为无念诊脉才敢确定无念是怀孕了,那群庸才根本就探不到无念的阴脉。若不是怀孕朕想无念能生育一事永远不会为他人所知。”
李御医一愣,高悬的心终於放了下来。他捋了捋胡须:“吕皇的意思老夫明白了,老夫向吕皇发誓关於西後的一切老夫都不会告诉任何一人,包括戈皇在内。”
果然是聪明人,吕慕枫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他停止转动扳指的动作笑容中有了些许的温度:“那麽就拜托李御医了。”
果然是这件事,这个男人把曲无念的事情放在了第一位。李御医知道,若是他刚才说错一个字他大概就没命了,即使他是戈国的御医也一样。
想到这里李御医不由的浑身发凉。他想他有必要进谏戈皇了,吕皇虽然在乎两国邦交,但是他对他的皇後的执念却是超越一切的。若戈皇真的打算为曦公主报仇的话伤了西後,那麽吕皇定然会不顾一切的起兵!这个吕皇已经疯了!
心尖颤抖著,李御医抑制著浑身发毛的凉意恭敬的拱手行礼想要退下,想要回到自己的房间好好的平稳下自己惶恐的情绪。
吕慕枫摸著自己薄薄的唇瓣点头同意,但针刺一般的目光却是随著李御医的脚步移动,似乎在思考他值不值得相信,要不要现在就扑上去咬断他的咽喉。
“啊对了,还有件事忘了说。”吕慕枫带著笑意的声音突然响起,“请李御医你回去告诉吕皇杨贵妃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还请他莫要迁怒无念。如今无念的双腿既然好了,朕也不打算捏著此事当话题了,但这不代表朕不会在意那私下里的小动作。”
他知道!说不定吕皇根本就不是在试探,他是在确定。当他说了服用汤药解毒更慢的时候无形之中就告知了吕皇其实自己在说谎,他就是在拖延西後痊愈的日期!
“老……老夫明白……”李御医双腿一软,差点就要支撑不住的跪下去。他年过半百了,但是今日的经历却让他有如处於梦魇,若是有可能他真的不想在日後回忆。
帝陨107(猎物!)
看著李御医踉踉跄跄的步子,吕慕枫将自己陷入椅子深处。
他当然知道李御医为什麽这麽害怕,其实有时候自己也会怕,怕这个仿若修罗的自己。可是不行啊,自从自己弑父逼宫以後身体里就有什麽东西崩坏了。
“无念。”咀嚼著这个名字,吕慕枫苦笑。那个纤细的男人,那人有著孤傲倔强眼神的男人究竟是什麽时候起将自己整个束缚住了?
他从小就被吕雄用恨意浇灌成长,他不停的被灌注著其实吕雄才应该是这个天下的主人,而他是要继承他衣钵的儿子。久而久之他也就这麽认为了,觉得曲家的一切都那麽碍眼,是他们的存在阻碍了他爹和他的未来。所以他要帮助爹夺回原本就应该属於他们的一切。
吕慕枫很清楚自己长的什麽模样,自己的娘很美,说是美的惨绝人寰也绝对没人会反对。但是这样一张美轮美奂的脸若是安在一个男人身上那就有些可笑了。他记得很清楚,自己还小的时候上街被人牙子哄骗想要将他卖到小倌馆,也有一些色胆包天的人将他拖入小巷企图强暴他。就是爹将他送到山上学艺也有师兄弟迷上这张面皮从暗斗到明争,还妄图用武功压制强了他。
可惜没人成功过,因为他是吕丞相的儿子,身边有的是武功高强的影卫。他的师兄弟也没人成功过,因为他的师傅也被他迷住了,间接的保护了他。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的师傅还被良知管束著,被师娘看管著,总在临门一脚硬生生的刹住。而他也凭著天生的好根骨将武艺学了的精透,青出於蓝而胜於蓝,没人再能打这副皮囊的主意。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长大的吕慕枫自然成熟的也比其他孩子早,反抗期也来的早。他不想被那些恶心的人碰,於是花街柳巷的沈迷流连,男女不忌。但是渐渐的他发现看见男人在他身下扭曲的脸孔更能抚平心中那近乎溃烂的伤口。於是自此以後他不再对女子有兴趣,开始挑著不同的男孩,把他们当做药方来医治自己的伤痛。
可是不行啊……那些男人无论怎麽在他身下婉转承欢他们的眼始终都看著这幅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