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之后,这条小巷被彻底照亮,秋草面色苍白的倚着墙站直身子,灰色的鞋子上沾满了血迹,他刚刚摔在血泊里,更让他自己看起来就像是杀手一般满身血污。栗林和两个坐警车来的一男一女蹲在尸体旁边讨论什么,一些小警员站在他们身边支着简易的灯,昏黄的光线让尸体扭曲的惨状更明显了,他不忍心去看。
父亲坂昌被自己杀时狰狞着面目和这具尸体的惨状交互在一起,他有些恍惚。
他一言不发的看着栗林似乎与那一男一女似乎颇为熟悉,聊着这个案件。他却一句也听不进去,只想找借口离开这里,可是一会儿还要回警局做笔录……呼……他有些痛苦的低了低头。
“这是7个了,如果说这些都是一人所为的话。”其中一个男人说道,他下巴有些胡茬,穿着似乎是警视厅的某位警长。
“手法很像,有一定的医学知识,带着医用手套,残忍的折磨死者后将他杀死。这次的器具是——锉刀,按照伤口来看,应该使用了两种锉刀。”那个女人也带上了医用手套,捻起伤口看到:“真是依旧这样的残忍手法,似乎死者有着极大的恨意一般。除了上一个被害者意外,其他的人都死得很痛苦。”
那个女人酒红色的长发松散的挽在脑后,穿着白色上衣,蹬着细细的高跟鞋,如果不是出现在这里,活像是走在金融界的职业女性。他却看得出,这个女人应该是法医。
“虽然手法上一看就是同一个人所为,但这些死者据我调查没有任何相同之处。年龄,身份,家庭状况各不相同。”栗林这样说道。
胡茬警长似乎很认真地考虑着他的话。却听着栗林又再度说了起来:“我唯一能找到的共同点不过是,这7人中有3人曾经有过前科,都多少入过狱或别的。不过这个人数也只有一半……”
“我倒觉得这个凶手可能只是泄愤般的杀人,毕竟每次手法这么残忍,发现尸体的位置也没什么共同之处。”胡茬警长这样低声道。
“我不怎么信。如果这么说来,那么上一个被害者是怎么回事儿?她……她只是被圆规刺中了喉咙,钉死在竹林中而已。”栗林说道。“而且……”
他的后半句似乎被噎住了,警长听到栗林这么说,有些微愕:“……矢雾家的女孩,的确是所有受害者中外伤最少的。你认为她是突破点?……很可能凶手只是觉得她漂亮而已。”
“才……不可能是这样。”栗林单手捂住了脸,低声说道。
警长表情突然浮现出一点悲伤与不甘心,却被他硬生生压了下去:“这个连环杀人凶手,不一定就是一个月前的爆炸案凶手……你这般追查下去,连学业都不顾,你父亲要是知道了,必定也会难过。而且……已经伤到了你所认识的人了,凶手说不定也早就注意到了你的存在!”
“……”栗林沉默了。
“你成绩虽然没一落千丈,但总是不去上课也不成。在这样下去便办护照出国好了,歌川市也越来越不平静了。”那个警长似乎与栗林雅纪相当相熟,犹如训斥自己的孩子一般说道。
“不。”栗林低声说道。“这件事没个结果,我也不会走。……更何况我也脱不开干系了。”
“那你就去好好上学!否则你想知道的关于这些命案的内部消息,我也绝对不可能再透露给你,虽然你几年前就曾经破出过很多案子,但这次的事情似乎诡异,你少插手进来!”警长突然站起身来,压低声音咬牙说道。
栗林却沉默了起来。
“先别说这个问题了。叫人把尸体带走,我要回去分析一下凶器的型号。到目前为止凶器已经有好多种了,美工刀,三角尺,水果刀,冰锥,锉刀,甚至还有上次的圆规。真是让人头痛死了,也不知道这和之前爆炸恐怖袭击事件有没有关系。”那个女人有些烦闷的摘掉手套,放下被扎起的酒红色头发,甩了甩脑袋。
秋草一个人站在那里,一直看着这三个人的神态与对话。
注意到他的目光,那个女人细长的眼睛朝他瞟来。“这位是?”
“啊,这是与我同校的学生,秋草良也。刚刚我在自动售货机那里遇到了他,刚好一同听到了目击者的尖叫,便赶了过来。”栗林这样解释道。
那个有些锐气的女人却皱了皱眉头,不近人情声音冰冷的问他:“你住在哪里?”
“盛禾小区。”秋草支起了身子,在这个女人扫来扫去的眼光中回答道。
“呵,那里似乎离这边有些远啊,你怎么会半夜里跑到几个街区外的自动售货机买饮料?”那个女人反问道。
他竟一下子不知该怎么回答了,就连栗林也把同样探究的目光投在他身上。“只是……只是,半夜睡不着觉,起来散心,一走就走远了……”他有些结巴的说道。
“死者是一个多小时前被害的,那时候你和谁在一起?”
“没……那个时候,我正一个人散步。”秋草低声说道。他没敢抬头直视这个女人锐利的目光,生怕自己心里那点想要掩饰的东西也被这个女人全都看去。
“那也就说明你也算是嫌疑人之一了呢。”这个女人说道。
“名乃,你这个时候何必这般逼问,一会儿还要去做笔录呢,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