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个皇上而已,能大到哪里去?”李云恪摸摸温热的粥碗,道,“怎么这会儿才吃?”
孔迎端了一壶刚烧好的水进来,为南宫煊倒了一杯放到小桌上,“先前南宫教主睡得熟,没敢吵他;这会儿是怕他再睡下去会饿坏了小世子,我才请许大哥把他叫起来了。”
李云恪把他的筷子拿过来,夹了菜放到他一直举着的勺子上,“那快吃吧,凉了就不好了。”
南宫煊将菜送入口中,伸勺子进粥碗舀起一勺干的,吃下去后道:“下次粥煮得稠一些吧。”
“这样不好吃么?”孔迎道,“可许大哥说稀粥好消化,对您现在的身体有好处。”
南宫煊脸红了红,道:“不用听他的。”
李云恪瞄着他那疑似害羞的模样,又想起昨晚孔迎提到的他这两日不怎么喝水的事,笑道:“煊儿,起夜有我扶着抱着,不碍事的。”
“……”南宫煊狠瞪了他一眼,“我是嫌起多了睡不好,你胡说什么!”
“那下次你睡你的,我两个时辰抱你去一次,行吧?”李云恪继续帮他夹菜,“不喝水对胎儿不好的,我可不应。”
南宫煊眸光微沉,不搭理他了。
李云恪告假的真正理由不能对外人说,便一直称病。先前有不少朝中官员前来拜会,他都叫人以病重不宜见客的理由给回绝了,谁知这几日才消停下来,李云慎就亲自过来了。
听说了皇上对端亲王关爱有加,马上又有人勤快了起来,次日一早开始,王府门前便没断了人。李云恪被扰得不胜其烦,无奈之下,只好销假上朝。
这日南宫煊醒得倒早,李云恪出门没多久,他便睁开了眼睛。
昨夜睡下后,李云恪为了让他睡得舒服些,还是像先前一样将他软枕下垫的被子都抽走了,却不知夜里第二次解了手回来,南宫煊便一直没睡实。
胸中闷得厉害,南宫煊撑着身体坐起,一个人在房中发了会儿呆。
院子里传来低低的说话声,听着似乎是孔迎和昨晚守夜的秦少君,没说几句,便又各自做事去了。
为了自己,有这许多人要起早贪黑地忙,明明是个怪异的存在,怎就能让他们没一句怨言地付出这些辛苦?
南宫煊叹了口气,动作缓慢地下了床。
闲得无聊捉了只虫正在院子里头遛的秦少君听到开门的声响怔了一下,忙丢下那虫子跑了过来,道:“南宫教主怎么起这么早?”
“躺不住了,出来缓口气。”南宫煊道,“还没去睡么?”
秦少君笑笑,“换值的时辰还没到,而且我哥那人坏着呢,把我排他前头,就是为了多赖一会儿床。”
南宫煊被他那忿忿的表情逗笑了,“不是说当哥哥的都疼弟弟么?”
秦少君深沉地摇了摇头,道:“都是江湖谣传……啊!”
他还没说完,后脑便被个东西打中了。他手快地一接,发现是个小石块,回头找去,果见他那混账哥哥正笑吟吟地站在不远处看着他,手上拿了三四个石子抛着玩儿。
“蠢不蠢,这都躲不开?”秦少商缺德地道。
秦少君挺直胸膛,“你要是用了内力我定然躲得开!这逗小孩玩的,去势如此缓慢,打我也打不坏,我不需要留心听!”
“你也知道我是逗小孩玩的,用什么内力,我跟你又没什么仇。”秦少商往他这边走,顺势又扔了一枚石子,对南宫煊道,“舍弟蠢笨,让南宫教主见笑了。”
秦少君接住石子,用了内力朝他丢回来,“你才蠢笨!我跟你有仇!”
南宫煊正想说两句好听的夸夸秦少君,无意间瞥见地上有一只不小的蟋蟀,奄奄一息地趴在那里一动不动。蟋蟀身上绑着一根细长的线绳,正拖到了他脚边。
这是什么意思?
秦少君躲过秦少商的“明算”,顺着南宫煊的视线看去,翻了个白眼道:“少君,那又是你干的好事?”
“……”秦少君挠了挠下巴,也觉得这个举动可能是显得自己有点蠢,不好意思地道,“我这就收了,回去睡觉了!”
“你养着的?倒是新鲜。”南宫煊说着,忘了自己身前还坠着个大肚子的事,弯腰便要去地上捡。
秦少君见状赶忙先他一步拾起地上的线绳,“南宫教主也感兴趣吗?这个是……南宫教主?”
南宫煊弯腰弯了一半便觉不对了,想要直起身,后腰却突然一阵酸痛蔓延开来,让他差点没站住,就着那个姿势抢到地上。
“南宫教主!”秦少商忙拉了他一把。
南宫煊下意识地挣了一下,勉强站直,感觉腹中胎儿动了。
许是适才弯腰时窝到了小家伙,吵醒了他,他不干了。南宫煊扶着疼得越来越厉害的腰,想往回走,才迈了两步便被胎儿踢了一脚,害得他几乎喊出声来。
秦少商不敢再碰他,对秦少君道:“快去请许大夫!”
南宫煊看到秦少君飞奔过去敲许明曦的房门,心中想的不是他能快些出来帮自己,而是感慨着自己的没用。
在房中躺了好几天,不过出来走了这么两步,居然就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同个废人有什么两样?
南宫煊莫名和自己生起气来,明明都快站不稳了,居然强忍不适,大步朝房中走去。
跟在他身后的秦少商看得胆战心惊。
“怎么了?”许明曦还没睡醒,开了门看到秦少君一脸焦急,又瞧见南宫煊白着脸跌跌撞撞地走到门前,吓得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