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应该也知道我已经非常讨厌你了。”
把他当作傻瓜似地丢下一句台词,她头也不回地走出那家速食店。
“丑八怪。”
明知她听不见,澄犹自不甘地回骂了一句。
从刚开始交往的第一天,澄就知道一定不会长久。
她是个大刺刺而且对男人十分老练的人,还想在男人身上寻求父爱的女人。跟她做过爱是澄觉得最后悔的一件事,因为分手之后,自己不晓得又会在其他女生之间被说成什么样子。
虽然没有办法完美地分手,澄瞄了一眼墙上的时钟,但是撕破脸的时间总比想像中要来得短。
不是每个女人对分手都非常干脆。在要求交往的时候那么简单就点头,然而到了分手的时候,却拖拖拉拉的藕断丝连。
澄记得进国中后的第五任女朋友,在提出分手时非常爽快地就答应了。
不过,可能是因为分手的原因实在太过理所当然了吧!
在澄之前,她有过不少男朋友。
对澄来说,他还是第一次跟一个皮肤黝黑、头发干涩,而且喜欢擦粉红色口红的女孩子交往。关于这一点,澄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会选择她。
照澄以往的惯例,能作他女朋友的首要条件绝对要皮肤白皙,看起来冰清玉洁,而且还要有一头乌黑的秀发和水汪汪的双瞳。她们跟男人交往的前例几乎等于零。
所以对于那个轨道外的女朋友,澄有预感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选择这种类型了,因此,当澄没来由地提出要分手时,对方也就爽快的答应。
听说她的男性经验用五根手指都数不完,澄不敢相信自己怎么会鬼迷心窍选了她当女朋友。
看着她大口啃着汉堡的模样,和擦拭着沾在嘴边酱汁的小麦色手指,澄觉得自己真的已经无法再忍耐下去,巴不得立刻跟她分手。
只要是自己讨厌的对象,不管她做什么都无法以宽容的心对待,这是澄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到现在也没有改变。
澄的身高从进了国中之后就一直停留在一七o公分。虽然身高已经停止生长,但是那张脸却越发的迷人。尤其是笑起来露出单边虎牙的模样,让他持续受到女生的背睐。
进了内公立高中后,他在近邻间的风评也开始稳定下来。
所谓小时了了大未必佳,有人说过小时候再怎么突出,过了20岁之后也不过是个平凡人;然而澄不用等到举行成人礼,原来贴在他身上的那张神童标签,就已经被撕下来了,另外贴了一张“他只是一个满街都是的普通高中生而已”的新标签。
进了跟自己程度差不多的公立高中混了两年之后,澄也不得不打碎自己原先是个天才偶像的梦。
最近在和朋友聊天的时候,一句“我不用念书就可以名列前茅”经常脱口而出,但是已经换不来朋友钦羡的眼光。因为努力用功的人现在已经进了第一流的升学名校。而不用功的澄只能在普通高中和一群将来注定当凡人的家伙,一起混日子而已。
澄朝着刚才女朋友坐的位置的反方向翘起他的长腿,边漫不经心地想着今年夏天的计划,边饮冰咖啡。
虽然不少人因为联考而日夜苦读,但是这件事跟澄一点关系也没有。就跟高中一样,自己只要随便找个普通大学就行了。就算考不上也无所谓,当个一两年重考生对自己的将来一点影响也没有。反正自己将来肯定是进入父亲或是亲戚开的公司就业,什么都不必担心。
目前最重要的问题是暑假要找谁一起度过。
喜欢清纯小百合的澄,对女孩子是非常挑剔的,他可不想在街上随便搭讪一个不知来历的女孩共度假期。万一染上性病怎么办?而且要是找上那种比自己经验丰富的女孩子,免不了又要被拿来跟前任男友比较,澄绝对无法忍受和人相比而且而败阵的滋味。
衔着吸管的澄在半发呆的情况下干脆什么都不想了,“想”对他来说是太沉重的负担。
片刻没听到键盘的声音,不一会儿,大鹿打开薄薄的纸门走了出来。
“圯也你来啦?”
“嗯。”
翻着参考书写笔记的圯也把厚厚的书合上,放下撑在椅子上的单脚站起身来。
“你做了什么?”
“加了醋的茶碗蒸。”
“好啊,我要吃。”
用浴衣的袖口擦拭着眼镜,大鹿转身往厕所走去。
这间可以住得下一个家庭的房子非常宽广,玄关和电梯都是独立的。
大鹿在今年春天搬进了这个距离车站十到五分钟的新房子;把房子广告拿给大鹿看的是圯也,连来看房子的时候冒充大鹿的弟弟,帮他向仲介商讨价还价的也是圯也。
大鹿总是欣然接受圯也的意见,看完房子的隔天就跟对方签下契约。
“最近要考试吗?”
“是期末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