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是瞎子。”燕望尘甩开破布,继续审问,“你是谁派来的人?”
男人又不说话了,他闭起眼,用沉默表达某种无声的抗拒。
而燕望尘向来也是少话的,他只会用行动表达。
皮肉狠狠砸在砂石上的响动让部分还未见过刑讯的苍云听着都觉得心颤,燕望尘像具机器似得执行着机械的动作,血从沾满泥土的墨发下慢慢泅出,在重复下一个动作之前,燕望尘会空出一个短暂的停顿时间,仿佛在等那丐帮开口。
然而这人却硬气得很,自始至终,连声闷哼也没有,沉默得像块只会喘息的石头。
直到那丐帮彻底地失去了意识,燕望尘才松开手任这人摔在地上。他站起来,理了理自己的手甲冷声吩咐道:
“带走。”
“是。”
满脸血污的丐帮像条死狗一样被两个苍云拖出巷口,燕望尘身侧的副将已然见怪不怪,只是紧走几步上前提醒道:
“燕将,少帅说过,只要问出其它探子的下落即可,不能把人弄死了。”
燕望尘不置可否,只平静道:
“我自有分寸。”
吴劫是被一桶掺了盐的冷水泼醒的。
他在黑暗中甩头将冰冷的潮湿挥开些许,慢慢张开的双眼逐渐适应了弱光,隔着发丝上垂落的水珠,他看见一丈开外,有个玄甲的苍云坐在木椅上,脸被光与暗分离出明晰的轮廓,高眉俊眼,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令人极为压抑的气息。
杀意,与浓重的戾气。
那苍云见他醒了,也不急着审问,手甲在椅靠上有规律地敲击着,眼神似刀锋一般将他的身体从上刮到下——燕望尘知道怎么做会让人不安,他做这些事的年头久了以后,拿捏人心于他而言便不是什么难事,尤其是在双方势力如此悬殊的情况下。
但吴劫却与常人不同。
被吊在架子上的男人半身皆纹有龙鳞青花,那青花从他肩胛自前胸蔓延至后腰,再往下便是腿侧,这纹身是丐帮特有,如今却已有些褪色,可燕望尘看的却不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