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周泽楷说。
叶修精神一振,有风就说明有通路,哪怕是比较大的岩石裂缝,也不是全无出去的希望。周泽楷却仍然站着不动,手放在石壁上。
“墙上好像有字。”他小声说。
叶修是真的惊讶了,他三两步靠到周泽楷身边,两人就着微弱的亮光往石壁上看,影影绰绰似有些划痕,但范围比较大,这么照怎么也瞧不清楚。叶修从随身的包里抽出强力手电,刺眼的白光让两个人都眯了眯眼睛,适应过来后,他们一起看向石壁,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字?火星文?”叶修问。
周泽楷脸红了。
“哦,我就随口一说。”叶修解释,“看着更像画,反正不是自然生成的,至少证明有人来过,这也算是条线索吧。”
石壁上的图案如果说是画,那也是抽象派,连印象派都拯救不了它。根本看不出什么图形,左看右看,都只是一大团杂乱的线条糅合在一起,线条有的圆润,有的尖锐,有的呆板如枯枝,有的灵动如水波,刻痕深浅不一。倘若这乱糟糟的图里真埋藏着什么密语,那也太难为人了。
线条如此多且杂,不像是有人无聊了随手刻两道,线条的转折有刚有柔,也不像是疯狂绝望下的发泄。周泽楷举起手机开始小心地拍照,叶修皱着眉思索着。
即使是远古的壁画或者部落图腾,也必然有其意义,且这些线条的印迹清楚,刻痕薄锐,更像是刀刻出来而不是石头刻出来的,实在不像度过了上万年的时光。要说是密码,如此复杂混乱的密码,与人的正常习性也背道而驰。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在石壁上刻下这么一幅图,叶修当真毫无头绪。
周泽楷突然轻叫了一声,手捂着头。
“小周,怎么了?”
“头晕。”周泽楷指指那幅图,“看久了,有点晕。”
“不会吧?我没觉得晕啊!”
图案太过纷乱抽象,有时候的确能令观者产生生理上的不适,不过这种“简笔画”,威力也这么大就奇怪了。不用分心拍照,叶修盯着图看得比周泽楷还专注,他很确定自己没有头晕。
“也许是低血糖,吃点东西再往前走吧。在这里空想也想不出什么,反正照片到手了,回去再一起讨论。”叶修在衣兜里摸着,摸出一块包装纸皱巴巴的巧克力递过去,周泽楷脸红了红,还是拒绝了。
“留到……最关键的时候。”他说。
继续前行,两个人都有些心事重重,许久没有交谈。又走了不知十分钟还是二十分钟,一个声音从无到有,缓缓爬伸,逐渐侵入这一方只有脚步声和呼吸声的空间,浸染到听觉的领域,两人都停住了脚步,凝神细听。
寂静能让感官变得灵敏,叶修把整只耳朵都贴在岩壁上,很肯定地说:“流水声。”
与他一个姿势的周泽楷点点头,眼睛亮了亮。
职业选手听声辨位的能力都很强,一般来说,不会出现方向感太弱和循声追踪能力极差的另类人物。两个人加快了点速度,周泽楷却发出“咦”的一声,举着手机呆立不动,叶修也看见,前面的路急剧收窄,洞顶大幅度压低,只有用爬的才能过去。他打开手电前照,愕然发现,再过去十多米,通道就彻底消失了,岩壁上只剩一道漆黑的四指宽的裂隙,不知通往何处。
难道这也是条死路?
周泽楷忽然伸出手,把叶修的手臂压低了一点,手电筒的光扫到一个角落,两人的呼吸都是一顿。
那里有一根光滑的柱状钟乳石,由此来看,这个洞应该是个溶洞,但这还是第一次有特征这么明显的钟乳石出现。钟乳石根部,有一个窨井口那么大的洞穴,最关键的是,钟乳石根部还系着一条麻绳,绳子那头直直垂进洞里。
两人对视一眼,叶修示意周泽楷拿着手电,自己连爬带挤到了洞口边,手捻了捻麻绳,结果刚触到绳子就碎成了灰屑,下半截直掉下去。他回头吩咐:“不行,太老了不能用,小周去我包里把绳子拿出来。”
周泽楷还真的在他包里找到条卷成一团的登山绳,那边叶修已经扔了块石头下去,底下啪地一声,也听不出到底有多深,只能说跳下去不死也残。叶修接过绳子,绳头绑了块石片垂下去,一节一节往下放,15m长的登山绳,几乎放到头才感觉石片触到了底。
叶修把绳子移了好几个位置,确定不是石片卡在突出的岩石上,又拿手电往里照了半天,转身看着周泽楷。
“下面还有个洞,我认为有必要探一探,但是顺着绳子往下滑我可以,沿着绳子爬上来,我真没这个技能。”他诚实地说,“小周,你臂力怎么样?”
周泽楷脸又红了一层,摇摇头:“以前,没测过。”
“那咱俩掰手腕?算了别折腾了。”叶修将绳子一头牢牢系在钟乳石根部,用力拉了拉确认足够坚韧。没有手套,他直接把包的内衬布撕了两大块下来缠在手上,再把包背好,胳膊却被周泽楷拉住了。
“不安全。”洞顶太低,两人只能蹲着说话,肩背都挤靠在一起。周泽楷咬着嘴唇,手抓得很紧。“里面可能有危险。”
他当然不是不分轻重的人,接着把话说全:“等到大家一起来,比较好。”
“危险是一定以及肯定的啊。”叶修说,“可以这么说,我们现在每分每秒都处在危险中,而且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