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昌河任许天衍伸手在自己脸上轻浮地摸了一把,只是不动声色道:“曾家是我容昌河的恩人,容昌河这一辈子生是曾家人,死是曾家鬼。表舅不必为我操心。”
“嘿嘿……”许天衍摇晃着酒杯笑了起来,“你这是真话还是假话呀?”
容昌河道:“表舅,你真的醉了。”
“醉了?是,我醉了。”许天衍这会儿倒承认得痛快,“我醉了,胡言乱语,你可别往心里去。”
容昌河顿了一顿:“那是自然。”
许天衍这会儿坐没坐相,西装脱了,领带松松垮垮挂着,衬衫扣子也解开了,容昌河却还是穿得一丝不苟,身上连丝褶子也不见。他从身旁的公文包里取出什么东西,放到了桌上,然后推到了许天衍面前。
“嗯?这什么东西,今天你找我来不是来喝酒的吗?”许天衍的面前被摆上了一份a4纸装订的文件,不算太厚。他瞄了一眼,眼睛微微一眯,整个人看起来醉得更厉害了。“不看不看!”许天衍把那份文件推了回去,“你表舅我难得回来一趟,不谈公事。”
“我有个朋友,在澳门赌场。”容昌河抿了口酒,淡淡地说,“听说表舅这几年在赌场里一掷千金,排场阔气。”
许天衍的身体微微坐直了一些,看向容昌河,像是在分辨他话里的意思,随后笑了笑道:“哎呀,这人嘛,压力一大总得找点娱乐放松放松,我也就是赌那么一点儿。”
“表舅这一点儿还真是挺大的一点儿。”容昌河将那份文件翻开,许天衍一看到里头的内容,顿时睁大了眼睛,跟着正襟危坐,完全没有了刚才酒醉的模样。
“你怎么会有这份……”
“这份抵押书?”容昌河将文件又翻过两页,“我有的东西可不止这些。”
许天衍紧紧盯着面前的那份文件,随着容昌河翻过一页又一页,他的表情越来越难看,越来越紧张,到最后整个人都不自觉地颤抖起来。许天衍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一口气仰脖子干尽了,随后才像是第一次认识了容昌河一般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以前还真是看不出来你是这样的人,”许天衍说,“曾家这可是引狼入室了。”
容昌河依然不急不恼,他将那份文件合上了,慢条斯理道:“表舅,我早已说过了,曾家是我容昌河的大恩人,我生,是曾家的人;死,自然也是曾家的鬼;这不容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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