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飞章面无表情的想:哦,原来我还被转手过,是个二手货了。
周放看表情就知道他又开始胡思乱想,说:“我和你说这个,可不是让你有什么心理压力。”他给贺飞章面前的空酒杯里倒上红酒,七分满,“你太紧绷了,想得又太多,忘了我和你说过吗,臆想过度可不好。”
“和你说这些呢,只是想向你说明,我和之前那些护工的性质不一样。”周放道:“你的暴力倾向对我没用,因为我比你更强。”
贺飞章看着他。
他说:“我的收费标准你也清楚,你本身就是我的酬劳。”
贺飞章:……这话听起来有些别扭啊。
周放又给他最后一击:“其实就算你还有杀人倾向也没问题,有酱包在的时候,你简直就和乖宝宝一样,说向东就不敢往西。呵,别急着否认,我一直知道。”
贺飞章把酒杯摔在桌上,咬牙:“所以之前,你是故意放它来看我出丑的?”
周放哈哈笑着俯身,跨过吧台拍了拍他的头毛:“火气这么大,果然还是个小孩儿,要听大人把话说完啊。”
“你也就比我大几岁,算什么大人。”仰头来回躲着对面伸过来的手,贺飞章气得大叫:“姓周的,不许摸我头!”
周放嗤笑:“刚还叫我周哥,啧。”
贺飞章咬牙,打掉他的手:“那就别摸我头。”
周放遗憾的收回手。
“所以,你没发现有酱包在,你的病从没发作过吗?”
贺飞章懵了。
第8章
仔细回想,他蓦然发现住在这里的短短两天里,他真的一次都没有动过杀念,就好像他还是和从前一样,只是个二十岁的普通大学生。
他不可思议道:“酱包?”
酱包此时被关在它的房间里,似乎听到有人叫它,开始悉悉索索的挠门。贺飞章听到这声音,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信了。
他一边想着妈的我被一只狗治愈了?然后一边又想着妈的这要是治不好了,难道我要跟一只狗过一辈子吗!
周放继续补刀:“现在看来,到你痊愈为止,你都得和酱包相依为命了。”
贺飞章面露绝望:“周哥……你的狗,卖吗……”
周放温和一笑:“不好意思,不卖。”
“……我想也是。”贺飞章沮丧地趴在桌上,忍不住用手去敲三角杯的杯壁,“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见酱包,就觉得它很恐怖,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这是为什么啊?”
怕他把杯子敲翻了,周放不容置疑的拿过那个空杯子,随手放在另一边,意味深长道:“可能是因为,酱包很厉害吧。”
贺飞章压根没在意他说了什么,他现在简直对这个一觉醒来哪里都不对的世界绝望了。
最后贺飞章问:“那在我好之前,是不是出趟门都得带着酱包?”
周放笑而不语,轻摸其狗头。
一切都等周末,见到他的主治医生再作打算。
周六下午,周放带着贺飞章去了五院。
医院不能带宠物,周放只能将酱包放在车里等他们回来。贺飞章看他摸了摸酱包,把它留在后座上,有点紧张道:“真不带它?我感觉,不太好。”
周放看了看他,坚定地点点头,锁上车门,并打开车窗,给酱包留了一道透气用的缝隙。接着,将他的那副黑色边框的平光眼镜递给他:“走吧。”
自从住在周放家以后,他就没再戴过眼镜。
贺飞章咬牙,挨着周放那辆路虎站了一会儿,看周放并没有拐回来的意思,这才把眼镜戴上,又将卫衣的连体帽罩在头上,匆匆跟了上去。
周末的医院,来看病的人和看望病人的家属都很多。
几乎是离开停车场的一瞬间,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被无限放大,一下涌向他,很多视线似乎都在注视着他,偷窥他。全都是不怀好意的。
只这一会儿时间,他便已经找不到周放了。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有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