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了吧,他去了那边,难道还要摆什么夫人的身份?”黄氏疲惫地摆摆手:“从此后,那边的事,我也不管了。”
这是要让孟章自生自灭了吧,常喜心中一喜,福了福身,便自下去处理。
“公孙钤的信?”陵光看着慕容离手中白色的信笺,声音里都带着些颤意。
慕容离压低声音:“公孙大人千里迢迢托人带来,那人现下就在我府中,公主前日不是还担心那萧家,这下由公孙大人亲自解释,公主也可放心了。”
“嗯,”陵光将信贴在胸口,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你且在这边吃口茶,稍等等我,我马上写回信。”
慕容离自是无不答应,看着陵光急急忙忙走进内殿的身影,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他的路不好走,陵光的路又何曾好走?左右不过都是些痴人罢了。
公孙钤的信写的中规中矩,但深重的思念之情却在字里行间展露无余。原来与萧滢的婚事,是那苏家和萧家设下的计谋,公孙钤已经有了对策。看到这,陵光的心才放了下来,又读了一遍,细白的手指抚过信角,像是抚摸十分珍重之物。
细细读了数遍,陵光方唤来紫芸研磨,提笔写回信。
写完最后一字,陵光想了想,又加上一句:“愿东风早至,与君同归。”方才折起,脸颊微红,将信装入袋中。
紫芸见他欢喜,也笑道:“公孙大人想必也很思念公主,公主不若再给他带一个物件,让大人多个念想。”
陵光闻言,颇有些意动,只是倒一时不知该给他什么好。
看了看自己的妆匣桌面,多数不是在钧天按公主的规制准备的,就是到遖宿这边毓埥给添置的,这些就算给了公孙钤,也没什么意思。
左思右想,忽然瞥见铜镜中自己的剪影,一时忽然有了主意。
“紫芸,去拿把剪子过来。”陵光吩咐道。
紫芸有些疑惑,但仍将一把小巧的剪子递上。
陵光将自己的长发披在胸前,挑出一缕,一手执剪,轻轻剪下,又用一根细细的浅紫色丝绦系了,一并放入信封里,才用火漆封上了。
紫芸见此情形,心下暗叹。陵光的意思再明了不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是将自己都托付给公孙大人了,只是不知两人最终究竟能以何结局?
“还烦请你务必将此信送到。”陵光叮咛道。
“公主放心,我这就把信送出去。”慕容离躬身,旋即转身快步离去。
萧滢的脾气近来是愈发差了,这才刚训斥了几个看着不顺眼的小厮,却忽觉一阵头晕恶心,扶住椅背才堪堪站稳了。
想到郑滦这段时日晚间又摸过来几次,每次都折腾到天明方才罢休,萧滢的脸色登时白了,难道···他下意识的按住了小腹。
不!萧滢猛力摇头,绝不会是这样,他还等着嫁入公孙家,怎么可以怀了孽种!
坐在椅子上,萧滢目光阴沉不定,屋里伺候的小侍大气也不敢出,呆了半晌,萧滢方说:“去把我的纱帽和大氅拿来。”
两个贴身小侍对视一眼,这时节都快到了初夏,二少爷怎么又想起要穿大氅?
萧滢冷哼一声,二人唬了一跳,忙出去寻萧滢要的衣物。
萧滢下意识的摩挲着椅背,细长的眉眼盈满了不甘。
城外南郊,这李郎中刚为村子里的一个病人看过病回来,便发现屋子里坐了一位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客人”,身后还跟着两个带着面纱的小侍。
“郎中,请为我家少爷诊脉。”一个小侍掏出一锭银子摆在桌上,像他们这样的乡下郎中诊次脉,病患家里顶多给些瓜果肉食,哪里有人给过这么大一个明晃晃的银锭子?
李郎中眼神直了直,忙对着椅子上坐着那位道:“贵客请稍等,待小老儿净了手,马上来为您请脉。”
那人不声不响,仿佛一截木头似的。
李郎中不敢怠慢,忙去准备了一番,才为他请脉。
“恭喜这位夫人!脉来流利,如盘走珠,这乃是喜脉啊!”李郎中满脸堆笑。
第145章 乾坤已定16
那人却身子微颤,半晌才压低了声音,道:“郎中可有办法帮我将这胎打下来?”
李郎中吓了一跳,看这人和小侍的打扮,不说穿金戴银,却也是绫罗满身,恐怕是自己撞到了哪个大户人家的阴私了。
李郎中两只眼珠子转来转去,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这种事最是棘手,万一做错了,自己这小命怕是都难保了。
那人对着身后的小侍一抬手,小侍会意,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说:“郎中莫要担心,今日出了这门,我们就是素未相识。若是你做的好,之后还会有重谢。”
看着这黄灿灿,明晃晃的金子,李郎中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开口道:“夫人,小的只是个乡野郎中,哪有什么好的法子,不过是给乡下人开几个土方子,怕夫人经受不住这药性。”
那人却摇了摇头,道:“无妨,你只要把方子开给我,其他的你不用管。”
李郎中看了看这三人,又看了看金子,最终还是一狠心,道:“既然夫人吩咐了,小的这就去开方子。”
片刻之后,萧滢三人揣着一张薄薄的药方离开,这李郎中估摸着他们走远了,立刻将金银都拿出来仔细看了又看。欢喜之余,又觉得后背直冒冷汗,这钱,怕不是催命之财吧。左思右想,还是将金银塞进怀里,随便拾了两件衣服,连家也不要了,一路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