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饶,你放我走吧,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一天下来,林池多少进了几口酒,虽不至于喝醉但也是微醺的状态,但声音却不因这些微的醉意而变得更加娇软,而是泛着一股不常见的冷硬意味。
这段日子里,她的耐心快要耗尽,光是逃跑就试过三次,却总也走不出这守卫森严的陆家大宅。
她不知道陆子饶对她的态度为何突然强硬起来,更不知道为什么回来以后见到的陆子饶变成了一个和以前大不一样的人,明明她只是被周瑾带走十几天而已,即使算上她昏迷的时间也不超过三个月,可就是这短短的时间却能那样剧烈地改变一个人,让曾经温和无害的、常常对她施以援手的朋友突然对她显出了强势的态度来,将她禁锢在陆家不让她离开,甚至还要逼她嫁给她。
她不知道陆子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不知道为什么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子饶为什么还对她存有执念。
可她,不可能嫁给陆子饶的。
在被周瑾掳走之前不可能,在与周瑾再次相处数十天后,更不可能。
这半个月里,她和陆子饶之间的这种争执已经不止一次地发生过,可总也没个结果。时至今日,即使脾气再好林池都快要真正与陆子饶针锋相对,而陆子饶却极少地半点都没有让步,而是一直坚持着订婚后再让林池自由。
此时再一次从林池嘴里听到伤人的话语,陆子饶压抑数日的脾气也快要爆发,她本来是那样温柔的一个人,但此时,却多么希望自己能强势一点,好几次,她想过直接将林池标记,反正好几年过去了,那个人在林池身上留下的标记已经很淡,如果她此时下手,林池一定会是她的。
可她又不愿让自己变得更加卑鄙,原本,遵从母亲的命令、遵从自己那抹“阴暗”的心思而同意将和林池的婚约公开的这件事就让她承受了良心的煎熬,而如果趁着林池虚弱标记林池,她怕她以后真的会后悔。
可是不做,她又快要被林池三番四次的逃跑行为而逼得崩溃,她本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却唯独在这段感情中患得患失起来,在林池不断的刺激下,她终于说出了一直埋藏在内心的想法。
“你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什么事情重要到,连我都可以抛弃?哦,是了,在你心中,我不过是个同你关系好的同学罢了,也许还是个用得顺手的搭档,你当然不会过多考虑我的想法。可是小池,人付出,就希望得到回报,我跟着你身边这么多年,和你同窗四年,和你搭档四年,一直守在你身旁照顾你,生怕你有哪里过得不好。可是你的心真是石头做的吗?为什么总也看不到我呢?”说到情绪激动处,她起身朝着林池走了几步,将她逼到桂花树下,逼着她正视自己的眼睛。
“三年前,你被那个强.奸犯深度标记的时候,你告诉我,她很厉害,我打不过她也抓不住她的。我后来在暗中调动了我能调动的一切力量追查下去,你猜我查到了什么?是那个来自西洲的学生吧,监控录像骗不了人,而事后她便仿佛从没出现过般地消失在了青叶,我果然再也找不到她。”澄澈的月光下,陆子饶的蓝眸却不像往常那样蔚蓝,而是泛着些许深灰,仿佛有人在那蓝色里投入了墨水,将那纯净染上了污浊。
以往总是泛着快乐的眼睛,在此时却显露出了十分的痛苦,这些话藏在她心里太久,此时终于再也藏不住了。
她看向林池的眼睛里泛着洞察一切的透彻,那种透彻无来由地让林池感到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