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了有小半个小时,终于重见天日的一刹那,白衣修士轻轻扬脚把我踹出去。
“最近峰内不甚太平,恐是魔族那群败类又在蠢蠢欲动。你少给我夜间跑出去,净让我收拾些烂摊子。”
我自小就怕那些怪力乱神的玩意,更何况大半夜的荒山野岭孤身一人还穿着飘飘白衣。小心脏被吓得上蹿下跳,直至认清来人是师尊,我忽然觉得鬼怪不过如此。
“劳……劳师尊挂心了。”
玄逸钧冷哼,冰寒的视线仿佛从我身上削了一块肉去。
“十年一度的仙道大会将至,切勿让天清峰失了面子。”
那语调柔情似水,回音绕梁,却让我毛骨悚然。
“南宫锦,你身为首徒,知道要做什么吧?”
“徒儿……徒儿明白。”
师尊您这话说清楚啊……
我怕得慌啊!
“这洞窟我用结界封了,你从哪来的,给我钻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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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神经强韧的乐天派。
天不怕地不怕,难倒我的只有金融危机。
“人生自古谁无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禁闭一出来,我就马不停蹄地向着名为恋爱的康庄大道奔驰而去了。
胭脂师姐被我逗乐了,掩唇一笑。
“小师弟啊,你还没登阎罗殿呢,怎能说这丧气话。”
唉,胭脂师姐你有所不知啊。
别人的禁闭室还是专注于清思明志,玄机真人不一样啊。我这个体质般打坐不行,容易痔疮。醒着更不行,白日被师尊绑着专研药理,晚上还有师弟夜袭。
——说起来,自上次后,阿绝好像生我气了。
——这连日来,都没见着他的影子。
“自从你们入门之后,天清峰热闹多了。我幼时就拜入凌霄派,那个时候的天清峰,并不是这个样子。”
“那是怎么样子?”
我有些好奇。
“冷冷清清的,毫无人烟。偷偷告诉你哦,我小时候皮得很,被烟雨峰主罚了,经常躲过来。”
少女的笑容毫无杂质,澄澈地就如同美好的月光。
“我也是!我家师尊阴晴不定,一言不合就开揍,可难伺候了。”
稀疏的星光下,我似乎碰到了少女暖玉般的小手,惊起流萤飞舞。她发髻上的碧珠红玉碰撞,发出悦耳的声响。
暗沉的夜幕下,彼此的呼吸就近在咫尺。
“胭脂师姐……那个……”
我紧张地手足无措。
“是?”
少女挽起垂下的青丝,精致的锁骨下,丰盈的两团白兔若隐若现。
我望着她一张一合的粉唇,平时能言会道的本领全部抛在脑后。
“就是……我……你……”
舌头打着颤,僵硬地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你今日是魔怔了?痴痴傻傻的。”
“不,胭脂师姐,我有一事郁结于心,想向你坦白……”
“说来听听?”
我鼓足勇气,珍重地握起少女的双手 。
“胭脂,我心悦于你,若你也抱持着同样的感情,能否与我一起探讨阴修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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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仿佛一瞬间置于真空,那纷乱的虫声也归于寂静。
哎哟糟糕、一顺嘴把真心话说出来了,神他妈一上来就约|炮?!
我连忙解释。
“是我荒唐了……师姐大可忘了今日之事。”
苍天在上,这一定都是酒精的错!
我干嘛来之前要喝酒壮胆来着!
“师姐,打扰了!你早些歇息哈,师弟先行告退。”
胭脂轻轻扯住我的衣角,眼眶泛红。
“自小以来,就有不少修士冲着我的灵根想与我结为道侣,而你……”
少女深吸一口气。
“是单纯地、想要我的第一人。”
我愣住。
“我水胭脂,答应你。”
“诶???”
幸福来得太突然,我有点消化不了啊。
“但我有个要求……”
胭脂踮起脚,温软的指尖贴着我的耳廓滑动。
“若你在仙道大会上夺得头筹,咱们就结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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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总是有很多大起大落。
在你上一秒觉得成为大师兄迎娶美娇妻登上人生巅峰的时候,你下一秒,就会啪叽落进万丈深渊,如同一条垂死的咸鱼。
“那啥……师姐啊,我一介丹修怎么与武修拼斗,大获全胜啊?”
我掬一把心酸泪,无言以对。
胭脂甩袖,把我扔在后面。
“我们是修士,今年不行,还有十年后。十年复十年载,你定会为我取得头上桂冠,而不懈努力吧?”
“这……”
“莫不是你口中的喜欢只是说说而已?”
“我……”
“挂着天清峰首徒的名号,再不济也得是金丹修为吧。我的家族注重血统,我个人也是盼着未来的相公是个有能之人呢。”
“你……”
“你什么你?磨磨唧唧的!还未过门就拉拉扯扯指名道姓,要姐姐教教你什么是夫道吗?”
胭脂亮出她犀利的小娟带。
“蠢货,还不快给我修行去?”
我汗如雨下,深刻怀疑胭脂是玄逸钧派来的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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