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站住!”爱卿站了起来,笑容全无,小德子立马停住脚,可怜兮兮地看着太子。
“您、您又要奴才去做什么啊?”
“好说,不是歹事。你,快把衣服脱了。”爱卿微笑着说,还让萱儿去把门窗都关严了。
“什么?!”小德子脸都吓白了,双手捂着身体,直打颤地说:“干嘛要脱小的衣裳?”
“少啰嗦!让你脱就脱嘛!”爱卿不等小德子自己脱,就扑上去扯他的衣带,小德子一阵哀嚎,左躲右闪,依旧不敌太子的魔爪,。
于是,沉寂了三年之久的东宫,竟然又出现了极为喧闹之声,屋顶琉璃瓦上栖息的鸽子,都呼啦啦地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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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暮色姗姗来迟,长春宫的御花园笼罩在一片金与红相互交织而成的靡丽色彩中。
一队十六人的红衣内监,分为两列,一前一后,步履轻快地走入花园,要接替午后当值的太监。
此时,恰逢皇后柯卫卿亲自送景将军出来,他穿着一领厚厚的紫貂绒披风,对初秋的季节来说,是早了些,但是柯卫卿卧床已久,难得出门,也难怪会被下人“全副武装”了。
不过,对于久居深宫的人来讲,柯卫卿的面色尚可,脸上满是喜悦的神情,让人看着能放宽心。
他身旁站着景霆瑞,在夕阳光辉的照拂下,他是那么地魁梧挺拔,气宇轩昂。他今日没有穿铠甲,只是一身轻便的武士官服,却仍然跟身披战袍似的,显示出坚如磐石一般的气魄!
而景霆瑞的长相又那么地英俊,眉毛浓重,眼睛深邃,深刻的五官极为端正,让人过目难忘。
此外,他的眼神永远是这样专注而锐利,仿佛能看透人心,就更让人无法直视了。
也只有柯卫卿能够这样心平气和地与他谈话,不会被其影响,那是因为天底下,还有个人目光也是如此犀利,那就是煌夜了。
两人谈的话题也无非是皇上,后宫不能干政,但对曾经也是大将军的柯卫卿来说,能和景霆瑞这位现任的将军叙话,是一件非常愉快又怀旧的事情。
柯卫卿再三替皇上,感谢景霆瑞的辛劳付出,称赞他为大燕、为皇上立下了大功。
于是,景霆瑞多次下跪叩谢,柯卫卿又连忙阻止,这场面很是有趣。
他们二人你来我往的,在花园里耽搁了一阵,那些原本打算去交班的太监,也只能立在园子里,俯首低眉,要等皇后他们离开才能走动。
有一个位居末尾的“小太监”,几次微微抬头偷瞄,又很快低下头去,他没想到这么快就遇上景霆瑞,心里是既开心又紧张,开心的是,景霆瑞正要离开,一会儿说不定可以找机会和他搭上话,紧张的是,没想到皇后也出来了,要是被发现就糟糕了!
这会儿不是罚抄写就能逃过去的呢!
“那么,你一会儿是要回去亲王府吗?”柯卫卿亲切地问景霆瑞道。
“正是,皇上命我带礼物给父王。”
“那我也就不多留你了。对了,我这儿有西凉国送来的雪蛤膏,听说老人家吃了能益寿延年,你拿回去,给你的母亲安妃补补身子吧。”
柯卫卿的话让“小太监”蓦地抬起头来,景霆瑞果然是要出宫吗?如此一别,还不知何日才能见到了!好在自己早已料到,偷偷摸摸地来了!
“小太监”此时已经是心急如焚了,都忘了老是抬头,是会露馅的!
因为小德子说他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公公,且宫婢们都认得他,要混入长春宫,还不叫人发现,根本是不可能的。
不过,爱卿也有自己的法子,他拿了一个太监手里的拂尘,遇人就低头,拂尘一挡额前,再行礼。这举止虽然有些夸张,但别人只当是个胆小怕生的太监,倒也让他一路顺当地蒙混了进来。
只是这会儿他是怎么都沉不住气了,景霆瑞就面对着他而立,在十几步外的地方,爹爹则侧对着他,两人相谈甚欢,都没有注意到这边。
就在此时,景霆瑞那双鹰眸,毫无预兆地扫视了过来,爱卿心里一惊,可是忘了低头,就这么傻愣愣地看着,心想,“完了,一顿板子是逃不掉了!”
然而,景霆瑞的目光就如冬日里冰封的湖泊,那样的平滑如镜,飞快地扫视而过,目光又落回到柯卫卿身上,恭谨地谢恩之后,拱手告辞。
“他没认出我?!”爱卿简直是遭遇雷击似的,惊诧万分。虽然这顶太监帽是大了点,站着的人都是统一着装,一眼望来确实有些难以分辨,可是,景霆瑞毕竟都望过来了啊,并且的的确确地看到了自己!却没有一点认出来的意思。
就算是三年未见,也不至于生疏到这份上吧?这根本是——视而不见了呀!
不,昨日也是有见过一面的,当然,都怪那时自己太激动,光顾着扑过去抱他了,恐怕景霆瑞都没有看清楚他的样子。
三年了,自己怎么着都是有点变化的吧。
“末将告辞,陛下请多注意身体。”在爱卿纠结于此时,景霆瑞声音朗朗地道。
“嗯。”柯卫卿点头,吩咐太监和宫婢送他出宫,不过景霆瑞谢绝了。
“这可怎么办?”爱卿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是现在追上去还是作罢?眼看爹爹转身已经回寝殿去了,而景霆瑞则沿着花园小径往外走。
“都别愣着了,快走吧。”这时,领班的老太监一甩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