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爹爹则扶额叹气,二弟炎,是忧心忡忡地摸着他的额头,连声问道:“皇兄,你哪里不舒服吗?不舒服要和我说,我去叫太医,你千万别硬撑。”
直到爱卿不耐烦地挥开他的手,再三表明自己没事,炎才会大大地松一口气,眼睛却还是盯着他不放,真是比嬷嬷还婆妈。
天宇、天辰更是可恶,大笑他太傻,说天底下,难道只有英雄脸上带疤?犯人呢?不也脸上刺字的?
虽然这件事早已过去,但在这个时候想起来,爱卿就觉得更加烦闷,他们都不理解他真正的用意。
“殿下,有关康郡王想要以公主之礼嫁女之事,您觉得该如何回复?”闻梁又一次地问道。
“我觉得很好啊。”爱卿定了定神,笑眯眯地道:“朝中的公主本来就少。”
“可是,这真不合规矩啊!”闻梁的上司礼部尚书董有为上前奏道,“郡王离亲王差着辈分啊。”
“拉锯战又开始了……”爱卿心下暗叹,郡王为亲王之长子,郡主为郡王之长女,怎么说,不管辈分差了多少阶,都是皇室的近亲。
亲戚们要一场体面的婚礼,并不为过,爱卿也乐意成全他们家的喜事,但是,也许正因为是皇亲国戚的关系,各种礼节约束特别繁冗,听着都觉得头晕。
有关这桩婚事,尚书大人其实已经谈好几回了,爱卿真担心,再商量下去,人家郡主都要变成老姑娘了。
而且,不管爱卿说什么,尚书大人都反对,侍郎大人呢?则一会向着尚书,一会向着自己,摇摆不定。
这种情况自去年夏天开始,就存在了。
追其源头,是因为父皇把礼部、户部的大小事务,都交由他处理,说是为了锻炼他的办事能力。
不过,爱卿也知道其背后的主因是,父皇想要多多陪伴卧病在床的爹爹,所以才把一些政务分了出来。
所以除去上学、练武、练习骑射外,爱卿还要一堆的奏本要看,有时候,为了处理一些棘手事,他必须天没亮就起来,见各位大人。
在尚书絮絮叨叨地说些,君君臣臣、阶级不可乱的大道理时,爱卿终究是忍不住了,打断道:“有道是老吾老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康郡王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极为疼惜,她如今觅得如意郎君,但也要远嫁他乡,康郡王舍不得,想为女儿办一个盛大的婚礼,我们应当通融才是,若嫁的是董大人您的女儿,您难道不会这么想吗?”
“这……”
“董大人向来以慈父闻名皇城,想必,十分能理解康郡王的心情。”爱卿笑着露出贝齿,看起来是那么地可爱,“所以,此事就这么办吧。”
“遵命,太子殿下。”尚书和侍郎双双拱手道,爱卿就让他们下去了。
“下一位,是户部侍郎姜大人吧,让他进来吧。”爱卿对一旁的小德子说。还翻了翻案头的奏本,户部负责征收全国的钱粮赋税,今日前来,是汇报入秋以来的赋税情况。
还有,一些亲王、郡王想要圈换用地,他们有些土地是祖上传下来的,但荒废已久,不宜耕种,想趁着国家打了胜仗,分得一些肥沃之地,特向宰相贾鹏表明此事。
贾鹏为此是大伤脑筋,因为这些都是贵人,一个也得罪不起,他便转交给户部处理,而户部呢,商议了许久后,上了一封奏折,把这个烫手山芋塞进了太子手里。
“那些有功之臣都还款获得封赏,怎么可以就让皇叔们置换了去?”爱卿脱口而出道:“而且各位皇叔皇伯的土地分拨已久,都是先帝定下,现今已经不便再更换了。”
户部十分赞同太子的意见,只是爱卿并不知道,他在这时做的决定,得罪了这些虽然养尊处优,却也根基牢固的贵族世家,为他以后的帝王之路埋下了不小的祸根。
处理完各种礼部、户部的奏本,爱卿真觉得肩颈都硬直了,小德子连忙给他捶捶,但也小声说,学堂那里都来催了几回了,问太子何时去上学。
“知道了,等下就去。”爱卿嘴里是应承着,可是他却无法自控地快步走出书房,离开东宫,一直来到北宫门的城楼上。
守卫见了他,很是意外,纷纷下跪,大呼“千岁!”
爱卿冲他们摆摆手,让他们起身,各忙各的去,可是守卫根本不敢走开,全都围在太子的身后。
这阵仗,恐怕一只飞虫都近不了太子的身。
爱卿无奈,只得转身,不再注意守卫,接着他踮起脚,双手扒拉着高而厚的墙砖,望着外头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繁华景象。
“真热闹啊。”爱卿想,他有多久没出宫了呢?宫里的事,总也做不完,宫里的课堂,也总也上不完。
最近一次出去,就是四年前的元宵节吧,父皇和爹爹带着他们几个兄弟,乔装去玩儿。
光想着,爱卿就笑了出来,他纯美的笑颜,让一旁的守卫头领都看呆了神,要不是小德子咳嗽了一声,他还不知分寸地盯着太子猛瞧呢!
“小德子,你说,瑞瑞到底是何时回来?”爱卿的心思却全在景霆瑞身上,顾不上别人,喃喃地问道。
虽然听到父皇说,景霆瑞就要回来了,可到底是哪一天,父皇并没有说起。
“这个奴才可说不准,景将军这一路上少不得各路府门的恭贺宴请,是会耽搁几天吧。”小德子想了想,恭敬地回答道。
“唉……”爱卿却皱起了眉头,他会想要在脸上留点伤疤,也是太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