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鼎藏着心事,一路上没听曹闻的插科打诨,把注意力集中在认路上,经过那扇门的时候,他按捺着心中翻滚的情绪,着重看了看院墙周围的环境和路途。
中午曹闻非赖着蹭饭,方鼎心不在焉地做了顿饭,食不甘味地吃完,好不容易盼走了咋咋呼呼的曹闻,这才循着道路向那一家走去。
身边没有了陆瞻,方鼎时时刻刻悬着一颗心,正午的雾气散去很多,可天气仍然阴沉沉,胡同里钻着阴邪的风,即使经过了人家,也是不自然的大门紧闭,没有人气。
一个寒颤从身体打到了心底,偌大的村落望不到边,却犹如一方迷宫,一座鬼城,每一户都藏着不见光日的污秽。
他知道自己本该放下疑问,安安心心地留在家里面,可他做不到。
方鼎毕竟是个有血性的汉子,绝非柔弱怕事的娘们儿。在他看来,这已经不是救个女人那幺简单,直觉告诉他,那堵墙里面有秘密,尸蛇村有秘密,唯独将他这个外人隔在外面。
偷偷摸摸地在门口听了一会儿,里面没有寻常人家炒菜做饭、聊天谈话的声音。他走向胡同深处,打算找个不起眼的地方从墙外翻进去。
后院的墙比较低矮,方鼎环顾四周无人,伸长双臂攀住墙头,脚蹬着墙面的突起,提了一口气,利索地攀上墙壁,小心翼翼地落下地面。
后院和前院不同,堆放着凌乱的杂物,以及成摞的木柴和砖瓦。角落处搭着一个草棚子,里面发出簌簌的声音。
方鼎做贼似的猫下腰,轻轻掀开了草棚子的布帘。
第九章 地窖内暴行
枯黄的草堆上,一个浑身赤裸、遍体伤痕、约莫二三十岁的精壮男人坐在上面,正在大口大口地嚼着发馊的馒头,腮帮子鼓起很高。看到了方鼎,他也没放下手中的简陋食物,只是本能地向墙角后退着爬了几步,手脚上的链子哗啦哗啦地响。由于锁链的限制,他甚至没有办法站起来。
方鼎震惊得无以复加,想象中只应该是个遭受暴力的柔弱女子,可事实上,居然是惨无人道的非法监禁!村子的秩序由族长维持,凭陆瞻上午的态度,很显然他,和他的姐姐陆绮净了解这里发生的一切,但是选择了放任和默许。
要想救他,只有带出村子一个办法。
“这是怎幺回事?”方鼎蹲下身子察看着粗长的铁链,低声问道。
被囚禁的男人终于费劲地咽下了嘴中的馒头,瘦的像树枝的手抓住了方鼎的胳膊,抬起头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方鼎,惊惧地瞪大了眼睛,嘶哑着嗓子说:“你是谁?”
方鼎道:“方鼎。”
他近距离发现,如果忽略脏污和淤青,男人的五官长得十分端正,看得出曾经英俊的轮廓。可是受久了折磨,脸色蜡黄,眼睛浑浊,满脸都是麻木的绝望。
铁链实在结实,根本不是人力能够弄断的,不敢久留的方鼎一跺脚站了起来道,“你等着,我会找人来救你的。”
“凡是进了尸蛇村的外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出去。”男人一字一字缓缓说道,“认命吧。”
周围光线阴暗,空气中流窜着飕飕怪风,而男人的话犹如一只脱了鞘的利剑,裹挟寒气直直刺入胸腔。虽然自打小珏事件后,不好的预感一直萦绕心头驱之不散,但是如此赤裸裸德被人指出来,这是第一次。
浑身寒毛都立了起来,皮下冷热交替,方鼎不由得激灵灵一阵冷颤,下意识猛地转过身,这才看到起起落落的布帘后,三个高壮汉子好像早有预谋似的围在外面。正中央的不是别人,正是今天上午应门的中年男人。
尽管对方人多,方鼎毫不畏惧,昂首挺胸地走出门外,扫视了一圈,指着后面的草棚道:“这是怎幺回事?今天早上在门口求救的,是不是他?”
中年男人冷哼一声,脸上的笑却极其猥琐:“该我问你为何闯到我家来吧?既然陆瞻没有教过你规矩,我们哥们几个愿意代劳调教调教。”
“你敢!”方鼎握紧拳头,直接击向对方面门。中年男人没想到方鼎动作如此之快,狼狈地向后摔倒在地,此时剩下两个汉子扑了上来,拿着铁棒把方鼎围困在内。
学生时代的方鼎虽然身材纤瘦,体重一百来斤,但在学习之余一直没有落下强身健体,近几年的体力劳动练就一身肌肉,在打架方面可谓经验丰富反应敏捷。此时他低头闪过抡圆了的铁棒,一脚踹在袭击者的胸口,同时一记重拳击中了另一个的下巴。
撂倒了左右夹击的两人,方鼎精神稍有松懈,正在这电光火石之际,未曾防备的后背被铁棍狠狠砸中,发出了砰的一声闷响,任是方鼎皮粗肉厚,也在瞬间疼得两眼一花,整个后背都麻痛得不属于自己了。
中年男人扔掉手中的铁棍,和另外两人一起猛扑上去,将方鼎背朝下摁倒在地,伤口再度受创,四肢被几只手牢牢锁住,动弹不得。
中年男人坐在方鼎的腰上,照着他的脸左右开弓打了好几拳,打得他眼冒金星,意识渐渐模糊起来,身体也停止了无谓的挣扎。
由中年男人领头,剩下的一个抬肩膀一个抬小腿,将晕过去的方鼎运到了后院黑洞洞的地窖里。
这三个人向来在一起混,中年男人名叫霍老三,胆大妄为且贪淫好色,另外两人,皮肤黝黑的是李大丰,体格瘦削的是王忠,凡是都听霍老三的号令。
霍老三早上见了生龙活虎,蒙在鼓里的方鼎,当时